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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即便贾母有所准备,知晓贾赦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却也万万没有想到贾赦竟会当着所有小辈儿们的面,这般顶撞自己。尤其今个儿还是大年三十!
“知了知了,多生孩子对罢?行行,您高兴就好,左右生下一帮子纨绔子弟,花的也是公中的钱财。”说得仿佛很大方,假如贾赦说这话时别露出一脸心疼的神情,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贾母面色铁青。
“你这话是甚么意思?公中的钱财还花不得吗?还是说,你打算要分家了?我还没死呢!”
“我知道啊!”贾赦这几年来脾气见长,尤其是碰上贾母时,“父母在不分家,这个道理我当然知晓。老太太您尽管放心,我可以在这儿发誓,绝不会罔顾您的意见强行分家的。”顿了顿,贾赦还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不分家还不准我念叨。不准我念叨,自个儿却唧唧歪歪的念叨那么多。光念叨也就算了,还觉得念叨的必能成真……有这工夫念叨添丁进口,您倒是念叨二弟能过了童生试啊!”
莫名躺枪的贾政:“……”
基本上,这几年的大年三十,就没有一次能好好过的。
规律大致如下:贾母发难或刁难,贾赦毒舌反击,贾母回击,贾赦继续梗着脖子叫嚣到底,贾母晕厥,大年夜不欢而散。
怎么说呢?贾赦他确实不是个东西,可既然你都知晓他不是个东西,怎么就非要跟他顶牛呢?一如明知晓某条胡同里有条疯狗,你不绕道还非凑到跟前挑衅,这不是欠的是甚么?尤其是,这些年来每次交锋,输的人都不是贾赦。
今年亦是如此。
区别在于,贾母被气得浑身发抖,却最终还是撑住了没晕过去。至于贾赦,则是没心没肺的该吃吃该喝喝,还时不时的开口刺激贾政两句。
待年夜饭摆上来后,还不等落筷呢,就听着贾赦连绵不绝的训诫之词。
“二弟啊,你要好生用功。这科举虽是三年一届的,童生试却是一年两回的。我都替你想好了,明年开春先过了童生试,等入秋了就去考秀才。考过秀才后,你去找你那三位老先生求助,让他们再派个孙子或者徒孙过来教教你。甭管怎么说,也要在这三年里将基础打好,等下届科举时,先过乡试再过会试,最后在殿试上一举夺……个三甲同进士出身好了。”
对于准备参加科举之人的祝福,通常情况下该是金榜题名、高中状元等等,没有哪个会祝福人家考个三甲同进士的。就连贾赦本人也是二甲的进士,比同进士有出息多了。然而,贾赦却自认为自己的祝福相当得实诚,毕竟贾政是明摆着考不上的。
“……多谢大哥。”半响,贾政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咱们可是嫡亲的兄弟,哪里就需要这般客套了?我同你说啊,科举是很重要的,那可是入仕最妥当的途径,不用萌祖荫,不用拿钱砸,不用四处托人情走后门,只要你有真正的才华,你就一定能高中!”
“是,大哥。”
“还有啊……”
贾赦还想再说,贾母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只恶狠狠的摔了筷子:“还吃不吃年夜饭了?整个晚上就听到你在瞎掰!”
“我瞎掰甚么?我哪里就瞎掰了?我拿我的经验跟二弟分享我怎么啦?我错在哪里了?打小就听老太太您说,要用功上进考取功名。我承认我以前是混账了点儿,可自打我开窍以后,连圣上都常夸我,倒是府里没一个人夸我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