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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期待,是执着,是不确定,是一些她以为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冰山般男子眼中的东西。
那双美丽的眸子此时看上去像极了易碎的琉璃,又似乎有着某种不知名的魔力,让木芫清觉得,她的心里,此时也跟着变得暖暖的,柔柔的,只想就这样看着那双眸子,永远永远,不要变。
“好。”虽然不知道不要变的究竟是什么,木芫清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们就这样,不要变。”
收到了期待的答复,寒洛竟如孩子般地开怀而笑,笑容中尽是满足和喜悦。
他忽然拉过木芫清的手,说了声“跟我走”,不由分说便迈开大步,拉着她一路疾走。这为所欲为的性子,也像极了任性的孩子。
七拐八绕来到一座院落前,还不等木芫清停下脚步细细打量,又被寒洛强拉着进了院门。
匆忙之中,木芫清只看清了这座院落宽敞利落,面积比她那座小小的院落大了不止两倍,四周树木成荫,当中却空着好大的一片空地。
“这是……”
“我的房间。”说话间,寒洛又拉着她进了房门。
“怎么带我来这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木芫清多少有些不太自在,一边胡乱问着话,一边借机四下里打量屋内的布置,以掩饰自己如小鹿乱撞般的慌乱。
房间很整洁,正厅与内室间只隔着一个屏风。正厅里,上首摆着两把黄花梨圈椅,并一座黄花梨桌,下面两边并列摆放了数把鸡翅木梳背椅。绕过屏风,内室中桌椅架床一概日用应有尽有,所有的家具上面,无一例外全都刻着飞扬跋扈的五爪蟠龙,连床上的幔帐也锈着两条蟠龙。
“怕了?”看着木芫清那紧张不知所措的模样,寒洛秀眉一挑,轻笑出口。
木芫清这才发现,原来冰冷如寒洛,竟也可以笑得这么的邪气,这么的魅惑,与平日里那个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的青龙宫宫主判若两人。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木芫清强压住怦怦的心跳,兀自嘴硬道,“你又不会把我给吃了。倒是,你这房子里,怎么到处都是龙呀,你又不是皇,龙族的?”
“黄龙族?我倒没听说过妖界之中还有这么个部落。”寒洛浅笑着答道,“青龙宫宫主,房间里不是龙还能是什么?”
“那你喜欢么?全是龙图案的房间?”
“无所谓喜不喜欢。”
“又是无所谓!你怎么什么都是无所谓!那做青龙宫宫主呢?你喜欢么?”木芫清忽然有些火大,她一向认为人活一世不容易,行事要顺从着自己的心意,吃东西就吃自己爱吃的,穿衣服就穿自己喜欢的,结婚就挑自己心仪的,如果这也无所谓,那也不在乎,这样的人生不过是行尸走肉,还有什么意义?
“做青龙宫的宫主,以及将来统管妖狐一族,这是我的使命。”寒洛笑意不变,眼神中却有了一丝黯淡,“清儿,有些事,不关乎喜不喜欢,这是我一定要做的。”
“不能选择么?”
“不能选择。是使命,也是宿命。”
“宿命么……”木芫清愣住了。
宿命,这个词听起来是多么的无奈,心不甘情不愿,却无法逃脱。宿命,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宿命?千回百转之后,终究还是要绕回到命运安排好的轨迹中去。
李白曾经豪气云天地宣言“天生我材必有用”,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其实一心崇拜的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剑侠?也许上天生李白就是要让他创作出流芳百世的诗歌,而那个口出豪言壮语之人,终究也没有逃脱出宿命的安排。
“而且,清儿你知道么,这间房子,叔叔他也曾住过。”寒洛见木芫清失神,忙转移了话题。
“你叔叔?寒圣?”木芫清回过了神。
“不错。在叔叔他做青龙宫宫主的时候,就住在这个房间里。我常常能在房子里找到叔叔曾经留下的痕迹。呵呵,原来叔叔他年轻的时候,竟然也有那么顽皮的一面。”说到这里,寒洛忽然轻笑出声,而且那笑容是一种纯粹的笑,仿佛一个淘气的孩子有一天忽然找到了一个与他志同道合的孩子。
“真的?在哪?让我看看!”木芫清一下子来了兴致,雀跃着嚷道。
“待会儿待会儿。”寒洛扳着木芫清的肩膀将她按在了凳子上,好笑的说道,“在那之前,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伤?什么伤?”此话刚一出口,木芫清忽然想起来,早上比武时,自己为了摆脱井木的催眠术,可是狠着心咬了自己一大口,刚才吵闹着倒把这事儿给忘了,这会儿被寒洛提起,马上就觉得嘴里疼得厉害,呲着牙咧着嘴不住地呼痛。
寒洛忙半蹲了身子,凑到她跟前,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庞,小心翼翼的触到她的唇下。
“疼!”
“别动,让我看看。”寒洛轻轻的翻过木芫清的下唇,怜惜地看着下唇上深深地一排牙印,虽然已经不流血了,可是皮肉相连的样子还是让他止不住地心疼了起来:“怎么咬得这么深?这么不爱惜自己?”
“当时满脑子就想着怎么摆脱她的幻术了,也没想别的。”木芫清含糊不清的答道,嘴唇一动,又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眼泪都被挤了出来,却依然不肯住口:“早知道她故意让我,铁定让我赢的话,我也不必用这个办法了。竟是白白咬了自己一口,气死我了!哎哟,疼!”
“疼就别说话。”寒洛抬头瞪了木芫清一眼,转身去柜子里取药。
“这是……”不知为什么,看着寒洛手里拿着的那个碧绿色的小盒子,木芫清忽然想到了赵敏涂在张无忌手上的“去腐消肌膏”,赵敏说要张无忌一辈子都能记得她,便在他手上咬上一口,还生怕伤口不深,过些日子就会消失了,又涂上了去腐消肌膏,让那伤口上的牙印烂得更深些,让张无忌从此以后,一看到手上的疤,就想着她念着她。
只是,此时的木芫清还没意识到,她忽然想起了去腐消肌膏,不知道究竟是担心寒洛也存了跟赵敏一样的心思,生怕她的伤口不够深,留不下痕迹来;还是她自己的潜意识里在隐隐地希望着,嘴唇上的这道伤口,从此以后便如同一个标志一样,连同着此时房间里的这份旖旎,一起永远地陪伴着她,永远,不要变。
PS:
写这章的时候,总是想到小齐的《不要变》:
--==不要变==--
如果能看淡聚散分离
或许我会更擅长安慰伤心
陪朋友唱了整整一夜失恋人的歌曲
我好想你
但不忍离去
我想我不会懂到底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