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诡怪邪村（2）
“我没敢看，这特么谁敢起来看啊？我还听见他想推门进来，根本不敢出声。”
“我们也遇到了，”布小葵接过话道，“不过圆圆起来看过，只是没开门，那门外的东西好像是想看清屋子里的情况，在纸糊的地方戳了好几个洞。”
“那你们没有被发现？？”影暮震惊。
布小葵想到昨晚费圆圆的操作，差点笑出声，好不容易才绷住：“还好那东西就一个人，它戳一个洞，就被圆圆堵一个，它应该什么都没看到。”
“……？！”影暮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看费圆圆的眼神充满崇敬。
七夜毫不客气捂着嘴笑起来：“不愧是圆圆。”
“七夜，你和圆圆以前就认识吗？”沄青羽宛如突击般问道。
明明在讨论昨晚的事，他的试探方式来得毫无预兆，试探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对啊，以前在游戏里遇到过，圆圆可没你们想地那么弱哦。”说着，七夜抬手在费圆圆的肩膀上拍了拍，一副很亲昵的样子和费圆圆套近乎，被她无情将手打飞。
“其他人呢，有没有什么发现？”沄青羽没有继续追问，顺势转移了话题。
艾拉和银霜交换了个眼色，支支吾吾开口：“我们也遇到了差不多的情况，但是……要更恐怖一点。”
一听说有不一样的进展，费圆圆和其他人同时调整了下坐姿，特别认真地等着艾拉继续往下说。
“昨晚我想去厕所，可是……厕所要走出房间，还有一小段距离，我实在太怕了，就把银霜姐叫醒陪我去，”说着，艾拉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手紧张地攥在一起，“我上了厕所准备出去，看见外面的空地上有个影子一晃而过，影子很大，绝对不是虫子或者小动作，很可能是人！”
“我当时马上就在附近检查了，但什么都没看到，”银霜双手抱怀，无奈道，“黑影出现的位置，旁边就是围墙，那围墙的高度至少也有3米，就算是从那里逃出去，也应该留下点什么痕迹才对。”
“但是，没有。”
似是怕别人听不懂，银霜又补充道：“我昨晚检查过墙上的情况，没有看见有人攀爬新留下的痕迹，今天早上也去看过了，没有线索。”
“昨晚看到的，真的是人吗？”艾拉自己抱着自己，说话的时候牙齿都有点打颤，心底时不时卷起的恐怖，让她眼眶止不住地湿润。
那是一种生理反应，当人感觉到不可控的恐惧后，就会忍不住眼眶发热心跳加速。
艾拉现在一想到昨晚的事，就会控制不住地害怕。
“看来你们昨晚遇到的情况都还比较温和嘛~”等到大部分人都说了自己的遭遇后，他笑着将注意力收集在自己身上，“昨晚我睡觉的时候，感觉有人进了我房间，还偷偷摸过我的脸。”
“这……真的不是sè • láng什么的吗？”费圆圆忍不住想吐槽，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开玩笑。
“圆圆，我都快吓死了！”七夜夸张地叫起来。
费圆圆怎么可能信：“哦。”
“之后呢？你怎么不叫醒我？”沄青羽半信半疑，没有上套。
“我当时实在太困了，没睁开眼睛，没看清楚。”说完，七夜嬉皮笑脸地说完，七夜就收获了一堆冷漠的眼神。
“昨晚出现的到底是人还是鬼啊？？”影暮抹了下额头，努力将皱起的眉头抹平，假装自己并不怎么害怕，“如果是鬼的话，我们要怎么对付？可以买道具吗？”
“你有金币买？”银霜冷笑一声，反问。
影暮脸色涨红，支支吾吾半天，低下头小声嘀咕：“我也就随便问问。”
身为新人，他们的第一次游戏还未获得任务奖励，暂时没有金币来购买道具。
“除此之外，没有有关黑影的其他线索了？”沄青羽俨然是总结小组的主持人，“仔细想想，任何看似不起眼的细节都可以说出来，也许就是很重要的发现。”
布小葵扭头看向费圆圆，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要不要说出血和灰黑毛的事。
察觉到视线，费圆圆点了下头，主动交代：“我们的门上有一点小发现。”
“什么什么？？”
“其中一个破洞的纸上涨了类似于血的东西，上面还有灰黑色的毛。”
“哎？这也是很不错的发现了，能带我去看看吗？”七夜说着就要爬起来，想让费圆圆领自己去瞧瞧。
坐着没动的沄青羽抬手把他拉住：“大家一起去看看吧？”
“一起去目标也太大了，很容易被怀疑。”七夜笑着拍拍沄青羽的肩膀，一下灭了他的想法，“我和圆圆回去就行。”
一路回到村长家，佣人好像在忙，费圆圆和布小葵领着七夜穿过院子来到二楼房间……发现门上的破洞居然不见了！
费圆圆第一个傻眼，她看向七夜一脸迷茫的样子，手在门上指来指去：“今天早上这里还有洞的，我确定，这里，这里，还有那里！发现血迹的地方是这个位置……”
可是她手所落之处，什么都没有，门上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
七夜抬手在门上摸了一把，笑道：“别紧张，是有人重新换了干净的纸，应该是不想被发现这个小秘密。”
新换的纸颜色虽然有些发黄，但手指摸上去很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明显是被存放在某个不会落上灰尘的地方。
其他的门上因为年头太久而留下的痕迹不少，尤其是门框边缘和纸上都能抹下一手指的灰。
“你们说的血迹和毛，是什么样的，仔细说说。”七夜似乎特别感兴趣，直接蹲门口开始检查其他地方，连地板也没放过。
费圆圆一脸嫌恶：“应该是老鼠毛，我最讨厌的东西！”
七夜停下手里的动作：“你的意思是，毛应该是夹杂在血里的，还不少？”
“不少，不太像是血沾上去后又被老鼠留下了毛。”
“再说了，这个地方好像没什么活物吧？”费圆圆扫视整个院子后，说，“以前我在……我在街上的垃圾桶附近都很容易看到老鼠，可这荒山野岭的，我从住进来之后一个都没见着过。当然，最好也别让我看见，我没兴趣看。”
听了费圆圆的话，七夜突然沉默，眸子好像在传递某种让人悚然的消息。
“好了，你别说了，我懂。”费圆圆及时打住七夜想要解释的欲-望。
血里粘着老鼠毛，这意味着昨晚来偷看他们的人，很可能来之前杀过、或者碰过死掉带血的老鼠，连手都没有洗就来门外搞事情。
一想到那人和老鼠有过接触，费圆圆感觉自己早上吃的东西都快消化不良了。
“其他好像也没什么发现，我们先回去和他们会合。”七夜拍怕手，跟在身后毫无存在感地下楼。
就在他们快要顺利出门时，突然一道声音把他们叫停在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说话的是个年轻少年，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样貌倒是生得挺好看，五官清秀皮肤也好，只是……脸色怪难看的，像是生了病。
费圆圆认得他，之前村长介绍过，这是村长的独子。
“汪小哥，早上好啊，”费圆圆不记得人家的名字了，尴尬地凑了个称呼，不尴不尬地打招呼，“昨晚我们的床好像有些不太平衡睡着难受，我叫我们朋友过来帮忙抬起来垫了个东西。”
“这点小事，你可以叫海叔帮忙。”
汪小哥说话也是有气无力，脸色白得吓人，额头却是青黑青黑的，透着一股毫无生气的死沉气息。
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怪不舒服的。
“住你们家已经很打扰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们呢，”布小葵连忙摆了摆手，一脸真诚地说，“我们已经处理好了。”
点了点头，汪小哥抬头瞄了眼七夜，脸上没什么表情：“在周围散步要小心一点，虽然没什么猛兽，不过你们不熟悉村子附近的地形，小心发生意外。”
“明白，谢谢你！”费圆圆的回答中气十足，她的语气似乎让汪小哥很满意，他点了点头没有再纠缠。
赶回到之前的地方，沄青羽他们还在，只是原本在讨论着什么，一看见他们回来谈话就戛然而止。
那眼神，就好像在防备他们什么似的。
七夜怎么可能会看不出，笑着上前就拍沄青羽的肩膀：“兄弟，怎么我们一来就不说话了？背着我们说秘密呢？这可不好啊，有秘密要分享啊。”
“我们只是闲聊着等你们，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七夜拍拍屁股坐下，一脸神秘地笑：“有啊！”
“什么发现？”影暮着急追问，眼睛里的好奇快要喷出来。
“就在我们出来的时候，门上的纸居然被人换过了，地也有被打扫过的痕迹。”
沄青羽一愣：“线索没有了？”
“确实没有了，不过也不算没有线索。”
影暮失望地垂下肩膀：“还能有什么线索啊，都被换过了。”
“就是因为换过，才有线索！”
沄青羽没有否定，他立刻明白七夜话中的意思。
纸被换过，意味着是村长家的人做的，他们要不是心虚，怎么会发现住在二楼费圆圆的屋子门上有几个细小的破洞和血迹，还连忙给换了、地也扫了？
要说是因为好客的话，也好像太牵强了一点。
至少可以证明，昨晚真的有人想要搞事，只是费圆圆的操作打破了对方的计划，没敢轻举妄动。
“除此之外呢？”沄青羽又问。
“我们来了村子之后，没看到过活物吧？”七夜嬉皮笑脸抱着双臂，身子不正经地来回摇晃，“昨晚在门口偷看的‘东西’应该杀过一只老鼠或者解除过带血的老鼠，才来门口偷看。”
“可是，你们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那个痕迹吧？”沄青羽明知故问。
明里暗里，是在提醒七夜，全都是费圆圆他们的一面之词，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应该立刻下结论。
“我相信圆圆，再说了，小葵也说她看到了。”
沄青羽嘴角抽了抽，一副“没救了”的表情，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低下头，盯着地面的沙土碎石没有说话，好像在发呆。
似乎在思考七夜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可靠的老玩家。
虽然知道他的名声，但实际接触下来，他的身上毫无“可靠”而言，甚至还有那么点吊儿郎当。
“对了，圆圆，”七夜没理沄青羽的“失望”，直接和费圆圆对线交流，“今天在村长家和你说话的人是谁啊？”
“村长的儿子，名字我不记得了。”
“他……好奇怪啊！”
这话一下勾起了沄青羽的兴趣：“哪里奇怪？”
“他身上一点活人的感觉都没有，就好像……马上要死了。”
费圆圆恍然大悟：“确实，他的脸色好怪，看着就死气沉沉的，而且印堂发黑。”
“我觉得这个江小哥是个切入点啊，”七夜笑着给了费圆圆一个眼神，“圆圆你去套下话，也许可以得到不少消息哦。”
“我去！你怎么不去？”费圆圆一脸嫌弃。
“圆圆，别以为在话里夹着骂人我不知道哦~”七夜笑得欠扁，“圆圆这么有亲和力，是套话的优秀人选！”
费圆圆：“……”
她真怀疑这七夜葫芦里卖得什么méng • hàn • yào，明知道她是NPC，居然让她去套线索。
就不怕她把得来的消息拼拼凑凑后，给他们一个完全相反的提示，将人全都带进沟里？
不过费圆圆没拒绝。
她要引导玩家推动剧情，就必须掌握更多有关这个村落的秘密，相对的，她必须要去打探消息。
“行吧，我去试试，别抱希望啊。”
七夜简直把她的拒绝键都给抠咯。
拍拍裤子上的灰，费圆圆又一次回了村长家。
院子里很安静，佣人不知道去了哪儿，就好像整个院子都没人似的。
大着胆子往后院走，费圆圆远远看见坐在阴凉处的江小哥，他呆呆地坐在树荫下，眉头微皱，看起来像有心事，一动不动和假人没什么区别。
不得不说，小哥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只可惜那脸色一看就不对劲，如无必要，费圆圆实在不打算去接近。
她在混沌之城看过太多这样的脸，那可是死人才有的样子。
“你好~”费圆圆走上前，用软软的语气打了个招呼，“大家都出去了吗？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发呆，都不吃点零食什么的吗？”
这村子里似乎人不多，费圆圆来之后也没见过几个人，就昨晚吃饭的时候见到过一些村民，但大多都和江小哥的年纪相差很远，一看他就知道这里很少有同龄人一起玩。
有人主动和自己打招呼，小哥先是一愣，最后像是难以置信地接受自己是被打招呼的目标，突然坐正，冲费圆圆艰难地笑了笑。
笑起来也挺可爱的，就是身上没什么生气，看着还怪渗人的。
费圆圆走上前，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其他人都出去了，怎么了？你需要找人帮忙做点什么事吗？”小哥调整了下姿势，从葛优躺变成正襟危坐，看得出他对费圆圆的攀谈很上心，连姿势都不自觉有所注意。
“没有啦，我朋友要去附近走走，但是我有点累就先回来了，”费圆圆进入套话模式，开始在脑子里制定说话的顺序，“你们村子附近的风景很美啊，为什么周围吃的这么少？你们都不养牲畜、种点果子什么的吗？”
“嗯，不养，果子倒是有，不过味道不怎么样。”说着，小哥苦笑了下，眼睛里居然溢出几分惆怅之色。
他这副马上要没命的样子，是该惆怅一下，费圆圆忍不住想。
“怎么了？你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假装不经意地关心了一句，自然、温柔，不带丝毫多余的探究气息，费圆圆给自己的语气打了个101分，多的1分拿来骄傲。
“没什么。”江小哥摇了摇头，瞥了她一眼，倾诉的欲-望呼之欲出。
不过他还是在最后关头急刹车，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可以和我聊天，”假装善解人意地露出微笑，费圆圆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或者，你也可以找你的朋友们聊聊，心情会好很多的。”
“我没有朋友。”
“啊？”费圆圆发自内心震惊，“村子里没有和你年纪相仿的人吗？”
“有是有，不过都不是朋友，我很少出门。”
江小哥皮肤白得像纸一样，细手细脚，哪怕隔着衣服都知道他特别瘦弱，显得头也大了一圈，脸上几乎没什么肉。
难道是因为他们没有肉吃，所以才会不怎么长肉吗？？
“多出门逛逛可以散心啊，更何况你们这里的风景这么好。”
“我没什么兴趣。”
“你太瘦了，你是不是平时吃很少东西。”
“也没什么兴趣。”
“……”
费圆圆感觉自己的交流记录上遇到了瓶颈，这个小哥好像真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老是恹恹的，虽然她问的每一句话都会回答，但都像是机器人般自动对答，话语里没有多少感情。
套话计划让她有些进行不下去，忽然间语塞，僵着忘了找话题。
江小哥像是习惯了她的说话声，费圆圆的安静让他忍不住直起身：“抱歉，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啦，只是看你不开心的样子，本来想陪你聊聊天的，”费圆圆趴在桌上，手里捏着一根半路摘的野草，用手指转着玩，“不过看你不太想和我说话的样子，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小哥苦涩笑着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很久没说这么多了，”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事重重地低下头，“也许很快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啊？你这话说得……好像怪怪的，”费圆圆一愣，居然真的从他的话中听出了遗言般的语气，“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你。”
这是什么套话专用套路用语！
费圆圆自己都快听不下去了，她的脸虽然有欺骗性，但套话这种需要技巧的事，她很难做得不露痕迹啊。
没想到小哥倒像是没发现她的目的，咳嗽了两下，瘦屑的肩膀轻轻-颤抖，扶着桌子调整了下椅子，让自己面对向她。
“有的事是改变不了的，这么多年过去没人可以改变的，”小哥毫无血色的脸勾起一个笑容，“谢谢你。”
不等费圆圆再问点别的内容，小哥起身和她打了个招呼，慢慢走回了屋里。
院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费圆圆恍惚有种这个村落是座死城的错觉。
或许一般的死城都不如这个江家村诡异，连昆虫的声音都听不到，似乎除了人之外的东西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