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孤堡暗影(8)
费圆圆总觉得他要搞事,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想问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好有个准备。
但是在脑子里呼叫了半天,她什么回复都没收到。
这……她是被屏蔽了吧。
费圆圆“啧”了一声,拍了拍装在衣兜里的戒指。
她一直小心注意不要碰到,怕又一次触发死亡条件。
偷瞄了眼门口的棉花糖和云朵朵,棉花糖看起来淡定至极,好像连续两天死掉了两个同伴,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相比之下,作为新人的云朵朵有些坐立难安,连吃饭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发呆。
七夜偶尔在餐具上碰撞出的声响,都会吓得她浑身一颤。
也难怪,昨天小可爱还带着她一起行动,今天早上起来人就没了,还是个老玩家……她作为新人,压力肯定很大。
费圆圆盯着那两个女孩一阵叹气。
洗干净杯子,旁边的咖啡机刚刚好,这都是江蓁芸之前准备的。
就在费圆圆全神贯注准备咖啡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右侧好像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衣兜,转过头,身旁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是……错觉?
回过头,摆在一旁的咖啡杯莫名荡开一点水波,费圆圆歪了歪脑袋,好奇往杯子里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她一手端着一杯咖啡走出厨房,在来到餐桌前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有人轻咳了一下。
“你右手的那杯咖啡,给你对面那个人。”
“我对面?”认真听白亦甚说话时,费圆圆的身子转动了一下,偏向了七夜。
她刚看了一眼,脑子里的声音凶狠响起:“不是他,是那个穿裙子的女孩。”
费圆圆感觉脑子都要聋了,身体以一种扭曲转动的姿势,把咖啡放到了指定的位置。
叽叽喳喳的七夜正在和棉花糖说话,看似聊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但费圆圆刚才观察过,她没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人说话的表情甚至有些严肃。
可只要有人靠近,他们的表情就会默契地发生变化。
“我没有胃口,”云朵朵脸色惨白,叹了口气盯着一桌子食物发愁,“今晚会不会出事啊?我好怕我一个人……到时候……”
“如果要出事,那都是天意,”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七夜的话不知道是落井下石还是安慰,“反正只要克服了恐惧,你就会逐渐习惯一切。”
“我……我会努力的。”云朵朵端起咖啡抿了几口,本就发白的脸上是一种近乎惊恐到极点的紧张。
费圆圆假装在一旁忙碌,时不时观察那边的情况。
她蹲下来整理发皱的桌布,一抬头,就看见云朵朵在咖啡杯里扒拉了几下,竟然翻出一枚戒指。
那不是她之前捡到的戒指吗?!
下意识压住衣兜,费圆圆才发现到戒指不见了。
想到刚才她端咖啡时,白亦甚莫名其妙的指示,看来这一切又是他暗中搞的鬼。
戒指又不可能自己长脚跳进去。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白亦甚扶着扶手,正以一种充满危险的目光打量着玩家的方向。
棉花糖也看见了云朵朵从咖啡杯里翻出来的戒指,点了点杯口,示意她若无其事把东西扔回去。
阶梯上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将云朵朵的精神拉扯紧绷到快要断裂。
她慌乱把戒指扔回杯子里,立刻将咖啡推远。
七夜和棉花糖的注意力都在这个缓步下楼的陌生人身上。
入住这么几天,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气场迥异于他人的存在。
白亦甚一出现,管家立刻现身,向其他人介绍白亦甚身为庄园主人的身份。
餐桌上没人敢喘大气,连平时嚣张的七夜都特别安静。
不知道为什么,费圆圆居然有种白亦甚帮自己出了口气的感觉。
尤其看见格外乖巧安静的七夜,她心里畅快不少。
白亦甚没给好脸色,或许该说,在他脸上就从没什么温和一点的表情。
冷漠、疏离、不屑一顾,大概是他最大的标签。
他一落座,餐桌上的玩家全都不再说话,费圆圆瞅着他们不像在吃饭,更像是在上坟。
白亦甚冷冰冰地和他们搭了几句话,无非是他身体不好,不怎么下楼,巴拉巴拉一类的客套。
看似像在和他们套近乎,实际上说的每一句话都透着“煞笔别搞事”的警告。
超强低冷气压让每个人都没什么胃口,吃完饭,两个女孩朝七夜递眼神,由他和白亦甚打了个招呼,三人赶紧躲回房间。
等到人走了,费圆圆才走上前去收拾东西,趁着旁边没人,悄悄和白亦甚搭话:“你是不是偷了我戒指?”
“那是爷的。”
“明明是我捡的。”
“……等会收好,戒指还有用。”戒指,还在桌上的咖啡杯里。
擦了嘴,白亦甚也回了楼上,像是个临时搭台的饭客。
“喂,听说今晚要搞事。”管家站在费圆圆旁边,特别自来熟地和她搭话。
之前高冷严肃的形象彻底垮塌,费圆圆还记得昨天他在她面前哭得眼泪汪汪的样子。
费圆圆抬头看了他一眼,想要说什么,突然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他的名字。
管家秒懂,脸上堆满笑容,一脸狗腿地主动介绍:“我叫楚斐然。”
“哦……然哥。”费圆圆一看他就比自己大,还是礼貌地带了个“哥”字。
谁知道楚斐然像是受了惊,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昨晚多亏你让白哥放我一马,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费圆圆担心他下一句就是以身相许,把餐具一收,赶紧往厨房走。
呆在原地的楚斐然马上将桌上剩下的东西都给收拾了,在转身看见其他人时,表情陡然变冷:“去把地扫了,把桌面的残渣整理了。”
“……哦。”佣人们齐声,不敢有怨言。
厨房里。
“圆圆姐,我帮你洗吧,小心弄伤手。”说着,楚斐然就开始挽他的袖口,脸上讨好的笑容都快挤不下了。
时不时有人进出厨房,一旦发现有人在看这边,楚斐然就会用阴冷可怕的眼神瞪回去,让对方再也不敢进来。
“别这么叫我,我可不想当你姐。”
“老大,还是我来洗吧,你去休息。”楚斐然乖巧改口,一把夺过费圆圆手里的餐盘,主动积极地清洗。
费圆圆傻住,等等,要是她的工作由楚斐然做了,她岂不是没有黑金币了?
“还给我,别耽误我赚黑金币的机会。”费圆圆一屁股把人挤开,继续自己清洗。
楚斐然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随即在旁边的抹布上擦了擦,在旁边恭敬地站着:“老大,加油,我在旁边陪你。”
“……”
他这恭恭敬敬的语气,怎么有点不对劲,好像把她当成什么不得了的存在了。
可她真的只是个炮灰NPC而已啊!
就算要讨好,也应该去找白亦甚嘛,守着她也没用。
“今晚需要我帮忙吗?”楚斐然笑着请示。
费圆圆手上一顿,小声问:“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这种事不该来问我吧。”
“哦对,我不该越级请示的。”点了点头,楚斐然把东西收好,颠颠地去了楼上。
越级请示??
他是不是还没弄清楚这个庄园里到底谁才是老大?
等到楚斐然走了,趁着厨房没人,费圆圆拿过两个摆在旁边的咖啡杯往水槽里一倒。
每一杯都剩了一半咖啡,有戒指的那杯是云朵朵的。
戒指咕噜着滚到水槽里,费圆圆用清水冲洗了一下,隔着毛巾捡起来放回到衣兜里。
刚才楚斐然说了,今晚要搞事。
可是白亦甚什么都没给她说,费圆圆的好奇心就像爬山虎一样,飞快地生长。
入夜。
翻来覆去睡不着。
费圆圆一直竖着耳朵注意外面的动静,在翻过0点后,终于听见楼梯传来轻微的响动。
她的房间就挨着楼梯,有人上下都会传来清晰的动静。
尤其是在安静的深夜。
费圆圆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发现动静是从二楼发出的,她悄悄顺着楼梯往上,看见有人正往三楼走。
那身形很像是女孩子。
穿过一扇敞开的小门,通往楼顶。
小门之外的楼顶传来鬼叫般的风声。
等到那个身影走了出去,费圆圆才背靠着墙壁,转角处正好可以挡住她,是个绝佳的偷看位置。
空旷的楼顶正中,画着血红色的图案,云朵朵躺在中间,大睁着眼睛,浑身因为恐惧而轻轻-颤抖。
“我不想死,冷静下来,快冷静啊……”被某种力量束缚住的云朵朵动弹不得,除了能喃喃自语外,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夜风太凉,吹得费圆圆鼻子发痒。
她忍了又忍,还是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躺在地上的云朵朵用余光看见了她,立刻挣扎着大喊求救:“求你放了我,求求你了……”
费圆圆咬紧唇,看着被冻到浑身发冷的云朵朵,有些于心不忍,踌躇着走上前,蹲在神秘图案的旁边。
“我……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啊,我连我自己都救不鸟,抱歉啦。”费圆圆说的是实话,眼前这个图案明晃晃是个触发死亡条件的东西,她如果走进去救人,一定会把自己搭进去。
更何况,她都自身难保,是白亦甚的工具人,哪里有救人的资本。
“你蹲在这干什么?想进去感受一下?”白亦甚的声音神出鬼没出现,费圆圆的脑子里自动播放“糟糕”音效。
费圆圆惊恐地抬起头,像兔子一样蹦开三米远:“不用,谢谢,我不需要这种多余的体验。”
“放开我……”云朵朵因为恐惧精神有些混乱,不停重复着这三个字,眼神越来越绝望。
“那个……一定要杀掉她吗?”费圆圆又瞄了眼云朵朵的方向,结结巴巴问,“在游戏里死了,是不是就彻底死掉了?”
“你还挺关心别人的事,”白亦甚一身漆黑,像个大魔头一样站在那里散发凉气,“你和她换一下,她就不用死了。”
费圆圆当即双手合十,虔诚祈祷:“一路走好,为你祈祷,愿你在天堂快乐。”
白亦甚抬手戳上费圆圆的脑袋,用手指将她推开:“她不会真的死。”
作者有话要说:费圆圆(傻住):为什么都以为我是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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