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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摄人心魄的绝美笑靥,微挑的眼角透着说不出的魅惑,不过几日,他身上似乎多了某些以前不曾表露的邪妄气息,诡谲莫名。对我不逊的言语一笑置之,他无限温柔道,“修,你回来了。”
冷眼一瞪,我嗤笑道,“炫懿,有话直说,你引我来此有何目的。”
话未落地,便见他绽露一抹极其绚丽的微笑,含笑的水瞳漾过一丝奇异光芒,“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全身一滞,我锁眉看去,水一样的瞳眸中只有我的倒影,别无其他。他什么意思?留在他身边?想要拉拢我么?
“修,”他低声唤我,朝我伸出手,柔情似水,“过来,来到在我身边吧。”
短暂的征愕过后,嘴角逸出一丝谲笑,我冷声道,“炫懿,你难道不知道么,我跟你,注定是敌人。”
原本充满暖意的眸子渐渐的转成氤氲的黑雾,他定格在半空的手此时显得异常可笑,只闻他低吟笑道,“我的小猫,你可真不听话,难道要我废了你的手脚你才会乖顺贴服么?”
嗤鼻冷笑,我忍住体内翻涌的气流,强作无事,“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取下你的狗命。”
“王爷,多说无益,他身中您的‘三日绝’,毒性早就发作,这会儿不过虚张声势,根本不堪一击,待属下将他拿下。”一直立于旁边不出声阴笑着的男子,也就是先前扮演逃兵引我入山的托儿,忽然插嘴道,一幅狗腿嘴脸看得我反胃之极。
炫懿眼角扫向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这有你说话的份么?”
那人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慌忙跪下,颤声道,“王爷恕罪,属下知错。”
不再多看那吓得全身抖作一团的无用之人,炫懿幽凝双眸,直视而来,唇角蓦地勾勒起一抹险鸷残笑,一字一顿道,“湮祁,已死。”
如雷轰顶,一声猛咳,盘踞在胸口的淤血终于破口而出,踉跄几步,冷汗飙满额头,我伸手抹掉嘴边残余的血丝,死死咬紧牙关,极力维持理智,然而,湮祁的死讯无论真假,却轻易地打破了我最后的精神防线,心,在此刻,如同被人生生撕裂,痛不欲生。
“是这样么,”炫懿低迥的笑声随风飘来,缭绕耳际,挥散不去,“继白浩司之后,他是另一个得到你关注的人么···”
后面他说了些什么我已全然听不进去,脑里唯一的念头便是,湮祁,当真已死?
“湮修!”突然一道叱喝,我有些失神地抬头,却惊见炫懿那张绝颜上首次毫无笑意,只剩深凝的怒气,纠结的眉头,覆冰的水眸。我讥屑一笑,他也会有失控的一面?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过来!”阴郁的眸光更加寒凝,他低沉冷硬道。
深深地看了眼这张我恨不得亲手撕碎的绝色面容,幽魅的冷瞳思凝着残邪杀意,我张开双臂,朝他微微一笑,向后倒去,在脱离地面的瞬间,我厉声冷笑,“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不——!!”他惊呼着飞扑上来,指尖与我的袖口,交叉而过,抓住的只有飘渺没有形体的,冷风。
天空,原来这么蓝,蓝得刺眼,我不由闭起双眼,反复自问,这就是结局?
“修!”急切的呼唤随着一片黑暗笼罩了我,倏地睁眼,我不禁睁大双眸,不可置信,“怎么是你?”
第四十二章
嘀嗒···嘀嗒···不断重复的滴水声接连敲打在石块上,似一首具有宁神作用的安眠曲,贯穿于阴暗潮湿的石洞内,令人昏昏欲睡。
睁开沉重的眼皮,使劲眨眨双眼,渐趋清明的视线里,终于看清自己现状。
小心地伸展手脚,一阵剧痛自手肘处传来,我不由低呼一声,眉心微蹙,看来手肘脱臼了。
抬起右手想撑起身子,却发现胸前横着一只白皙手臂,我低眸看去,跳崖的一幕便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回播···
因由湮祁的被俘消息而乱了心神,匆忙中赶到阴山的我一时情急着了炫懿的道,身中暗箭,功力大减,劣势下被逼至悬崖边,虽然表面看来我走投无路已至绝境,然实际上,与炫懿的对峙期间我暗中观察崖下的地势,阴山沟谷纵横,山壁凹凸不平,而这些密密麻麻的凹洞恰似攀岩的落脚点,心里计算着坠崖过程中利用韧性极强的银丝为绳索,再辅以这些凸出的石壁降低坠落速度以求最大程度的缩减重力加速度的可能性有多高,得出的结果是,这一招行得通,假若没有意外,跳崖便不是自寻死路了。
然而,身子落入风中的一刹那,眼前却冒出一张令我极度意外的脸孔,也正因为多了一个他,原本计划好的攀岩路线只能被迫改变,于是,此时的我,手肘脱臼,全身多处擦伤,加上跳崖前中的剧毒,虽然还是保住性命,但行动力比我预想的削弱了许多,这,都拜此时躺在我身旁的男人所赐。
眼底一冷,我敛目道,“月胤末,你还想赖在我身上多久?”
话一出口,半压在我身上的月胤末微微动了动,随之抬起低埋的头,绽露一抹似有若无的调侃笑意,哑着声音道,“早啊。”
脸色低沉,我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抓住他横在我胸口的手臂,用力扯离开去,与之拉开距离。
“嘶···”他猛地一声抽气,秀气的双眉拧纠在一起,被我推出去的身子骤地缩成一团。
顿觉不对劲,我坐起身子向他挪近,伸手轻推了他一把,没反应,当下觉察怪异,板正他的身躯,只见他深红色的衣袍湿了一大片,鲜红的血液正汩汩流下,延淌至身下的泥石地,十分刺目。
二话不说,我扯开他衣襟,如雪肌肤登时暴露于冰凉的空气里,简直完美无暇——如果没有腹部那道又长又深不断冒血的丑陋伤痕。
静脉出血。快速作出判断,我瞥了一眼那双紧盯着我的美丽眸子,看出那对眼眸中一丝不易觉察的防备,唇边逸出一抹淡淡的诡笑,单手解下腰带,咬住其中一端,麻利地帮他包扎伤口。
不动声色地任我包裹,缠带,他一声不响,相当合作,直至包扎完成,才露出一抹邪魅笑靥,轻笑道,“你倒挺熟练的呢。”
没有搭腔,我向后靠去,因方才一系列动作而加剧了身体的不适,抬手擦拭额上的薄汗,稍微缓了口气,我紧握住不自然下垂的左手,牙关一咬,只闻“啪”一声闷响,直达神经末梢的钝痛便侵袭而来,冷汗直冒,我咬牙闭目等待疼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