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实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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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惊澜在一座小岛上生活了将近四年。
这里才是江沚的大本营,她连轴转的基底。
这里相比外面更加封闭。
岛上的生态很好,窦惊澜住的地方是个小木屋。
他有次看到一头豹子大摇大摆在屋子里甩尾巴,看到他之后也没躲,直至走到离对方两步远,豹子才窜出去。
只是从那之后再也没见过。
他的生活乏善可陈,除了定期体检,发情期之后养养病,平时看书,就是曲迎哲来帮忙调整他的信息素。
窦惊澜在这里知道了父母的死因,也知道了那天研究所里那个人是谁。
他问的第一句是那个人死了吗,怎么死的。
江沚回答了。
他就又沉默下去,说:“挺好的。”
腺体成熟后,他很快迎来预发情,接着是发情期。因为身体还在发育,难免辛苦。
抑制剂对未成年人伤害很大,而且在曲迎哲的判断里,这些正常的生理现象都属于正常水平,所以窦惊澜是自己忍过来的。
就那么硬忍。
他临走时想打印一张江汜的照片,最终没印。
因为他没有拍。
再加上怕被江沚发现端倪,他什么都没带,上了飞机后就呆在了这里。
于是发情期变成彻底的折磨。
他会在那几天呆在岛上基底特制的、没有尖锐物品的屋子里,一般出来之后要躺上很久。
他总是能挣脱束缚自己的物品,靠刺痛自己来挽回清醒的精神,一般是不同程度的受伤,这取决于他对自己下手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江汜。
如果想到了,受伤会更重一些。
得不到疏解的alpha到最后没有理智可言,他也一样,浓郁的信息素堆积让他总处于高兴奋的状态,这些信息素总要排出来的。
要么靠做/爱,要么靠流血。
两年过去,实验进行了数轮,现在窦惊澜对外的信息素已经降到了正常标准。
岛上的实验人员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身不由己地来到这个木屋。
结果出来那天,窦惊澜并不高兴。
他看完报告书放到一边,问曲迎哲:“我对别人的渴望也会下降?”
曲迎哲:“不知道,毕竟只对他有过,别的人你也没表现出反应,还有待商榷,不过你变得讨厌他也不是不可能。”
江沚从外面推门进来,问:“他?是谁?”
曲迎哲看了一眼窦惊澜的表情,还是回答了:“……江汜。”
窦惊澜:“之前和您说过。”
他之前的确说过,只是说得很简单,江沚不知道这个困扰竟然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很快要求他再次检查。
检查的结果的确和报告一样,没有纰漏。
直到江沚重新翻看了他发情期关禁闭的视频。
失去理智的青年晕过去的时候,嘴里还在叫喜欢的人的名字。
江沚去而复返,在一个大早上找到正在看书的窦惊澜,示意他把书放远一些。
接着拿出一个异常小的喷壶,不超过10ml,轻轻一喷。
那是……江汜信息素淡化过后的味道。
即使窦惊澜时隔三年没有闻见,依旧没有削减对其的敏感。
他几乎在嗅到的同时立刻产生反应,脸红得仿佛滴血,在被曲迎哲拦住的情况下挣扎着去拿江沚手里的瓶子。
江沚在他迷乱的行为里对曲迎哲说:“看来不行。”
“你喜欢的是信息素还是人?”
窦惊澜仿佛被一个闷棍抽醒,收回了发着抖的胳膊。
于是改善继续。
直到他的信息素水平比旁人都要低,不仅对普通的信息素毫无感觉,其他alpha和omega也都对他的信息素感到排斥、严重了甚至感到刺痛,他们才停下。
这次,窦惊澜总算能在江汜的信息素刺激下保持清醒。
窦惊澜十八岁生日那天,江沚把那瓶溶液给了他。
窦惊澜得到后,第一个问题是怎么来的。
江沚:“前段时间打篮球受伤了,从他手术台纱布上的血液里提取出来的,所以味道很淡,拿来帮你测试刚刚好。”
江沚很少和他聊江汜的近况,今天却是个例外。
窦惊澜竹筒倒豆子一样问:“那他心情怎么样?还好吗?瘦了没?”
江沚挨个回答:“心情一直那个样子,不过总算没有懒散劲儿了,学学习锻炼锻炼。没瘦,还在长个,和你差不多高。这几天马上出院了,很皮实。”
江沚看着他希冀的眼神,笑了一下,显得有些宽慰:“没有别的问题了?”
窦惊澜紧张地抿了抿嘴,说:“……还、还有。”
江沚在那天晚上尽心尽力地回答他的问题,甚至包括……江汜有没有谈朋友。
江沚:“没有,他好像没什么兴趣,我觉得顺其自然吧。”
窦惊澜的表情肉眼可见地绷紧。
其实他还想问江汜有没有再提到他,还想问能不能给他一张江汜的照片,他想问的太多了,贪心地想知道一切,对上江沚清明的视线时,又觉得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