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底牌
像死了很多人之后的味道。
曲迎哲干预了他的思考,说:“不要想了。”
窦惊澜敛起眼眸,快速跑向江汜在的房间,说:“快走。”
*
他死了?
怎么可能。
江汜想回答对方的问题,他想试着挪动嘴唇,但不知道成没成功。
那个孩子离他更近一点,探他的鼻息:“没死……看来是晕过去了……怎么会突然把别人送进来……是还打算……”
他离开了些,似乎爬上了床。
江汜听到棉被被单摩擦的声音和……别的声音。
像什么细小的东西砸在一起,他听了很久才发现……
那是牙关打颤的声音。
没有了知觉,江汜不知道疼、也不知道冷,在哪里都无所谓,反正都像个彻底的木头人,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威胁。
哦,还是盲的。
过了一会儿,这人终于停止抖牙,开始了碎碎念。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你在哪里……”
这里的味道很古怪,江汜一时说不出自己到底闻到了什么,是这个房间的,亦或是这男孩儿身上的。
直到门锁一声闷响!
男孩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重演了自己刚才进屋时的动作,把小刀藏在身后。
门锁是窦惊澜用枪轰开的。
枪的保险栓从他拿到时就是打开的,因为曲迎哲在,他看到里面有个男孩儿,也看到了江汜现在的姿势,即使弹壳穿透门锁,也不会伤到人。
意料之外的,两发才把门锁轰开。
曲迎哲在旁边捡起还热着的弹壳,难免被烫得跳起来,被窦惊澜皱眉问:“你在干什么,以为这是游乐园,还准备拿纪念品带走吗?”
曲迎哲没理他,先他一步窜了进去,没想到迎面撞上拿着小刀捅上来的孩子!
他想伸手挡,依然没能幸免,额头立刻被划开一道痕!
从里面流出淡金色的血。
孩子还呆了,松开刀往后躲,被窦惊澜捂住嘴压制在墙角:“别动,听懂了?”
孩子惊惧地点头。
曲迎哲伸手一抹,那道伤口就消失了,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他几乎是立刻转身跪在江汜面前,抱紧他按住了他的腺体:“听得见吗,江汜?江狗?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没事没事……”
窦惊澜和曲迎哲的感官还没切断,就被带着连接上江汜的神经。
一片黑暗,没有感觉,他头一次发现江汜的精神世界像死海,怎么都翻不出波澜。
察觉被他制住的孩子有要挣扎的意图,窦惊澜低声说:“这是哪?你在这干什么?回答我。我们不会害你,只是来救他,顺带救一个也可以。”
孩子慢慢在他手底下放松身体,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嘲讽地笑了一下。
窦惊澜蹙眉。
曲迎哲仔细检查江汜到底是少了哪一觉,最后发现只有视觉和知觉,松了口气:“这没事,很快,很快就好,一会儿就能看见了。”
江汜先恢复的视力。
他不知道自己一直睁着眼还是闭着眼,但一恢复视力,眼缝里漏进来的光就让他知道自己闭着眼,只是没闭那么紧。
渐渐地,他发觉自己能眨一下眼睛。
他睁开眼时,视角还是侧歪在地上的,只能看到跪在自己身旁的两个人。
一个亮黄色裤子,一个黑色裤子。
都沾了土,还有草叶。
江汜想说话,动了动嗓子,发现脖子也能动了,同时,他被曲迎哲抓住的手像是抓了一块儿碳。
江汜从来没见过曲迎哲这个狼狈样儿。
这还是头一回。
整个人汗湿,发根都是亮的,又累又痛苦,死死皱着眉。
等到曲迎哲睁开眼,江汜已经恢复,而且坐了起来,正拿窦惊澜兜里的纸给他擦汗,问:“好点了?能走?”
曲迎哲一抹汗,有点虚弱,但精神很好:“快走!”
没别的,今天又是爬山又是闯这里,耗费了他太多体力,现在又治好江汜的病,曲迎哲没有多余的精力,把和两个人的联络都切断。
江汜看向刚才起就被窦惊澜手里的冲锋吓到的孩子,问:“你爸是郑彪?”
孩子点点头。
江汜抓着他腕子把人提起来,并不问他多余的话,只是说:“走。”
他没拖动这小孩儿。
对方又瘦又白,皮肤是不健康的青灰色,挣扎着往后缩,看着比江汜他们要小至少两岁。
“走?走哪去?”
在曲迎哲收回精神的这几分钟,走廊一字排开一队人,为首的那个笑得很慈祥,一身白大褂,微笑道:“来者是客,还没招待你们呢,不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