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根铁柱
“不许记着第一回!”
颜茵揪着被子,细白的手指把被子揪得一团糟,鼻间哼出软软的一声,也不知道是回答,还是只是受不住时的哼哼。
这一夜,春光无限好。
***
江听雪一宿没睡好。
昨夜她没能成功让季子安从屋里出来,后来回过头想想,实在是忍不住生出担忧。
倘若季子安喝了醒酒汤,那岂不是......
不,对方也饮酒了,还喝了不少,酒意上头,他应该不会察觉。
虽说如此,但这一夜江听雪还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直到有晨光从窗台溜入,天光渐亮,她才惊觉原来一夜在不经意中过去。
天亮了。
平日里,江听雪都是卯时起床,但今日她辰时才从房间里出来。
昨夜最后到底换了房间,换到隔壁一间,不再与颜茵的厢房紧密相邻。
江听雪一出屋子,下意识扭头去看,眼里带了点不自知的忐忑。
当看到紧闭的屋门时,心里不由松了口气,但好似其中又有几分惆怅。
按理说一切风平浪静,应该感到放松才是,但江听雪的神经却一直绷着。
像接受刑判前的囚犯,心口慌张又沉闷,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江听雪在自己厢房的门前来来去去,直到辰时,她听见隔壁传来开门声。
咯嗞的一声,普普通通,但听在江听雪耳中如雷贯耳。
她下意识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在出门与否中纠结了片刻后,一咬牙出门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尽早探个明白。
她一出来,便看见站在屋檐下的贺沉绛,男人一身白袍,唯有袖口与襟领处绣有玄色的竹纹,雅致又风流。
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长廊下,早晨柔和的光斜着映在他身上,将他照得愈发威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