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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涯的未来充满了灰色,仿佛随时都可能会没有明天似的。
人心真的很奇怪,他们之前一连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心里也没有过半丝的不耐。而今心里一旦起了异念,这一处犹如鸟笼的院子仿佛瞬间就充满了令人不安的感觉,闷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仿佛哪怕多呆一会都有可能就会窒息。
所以,她必须马上和自己的夫君商量。这院子里处处都是暗眼,唯一可以称的上还比较安全的只有他们的房间,他们的床。
“怎么了?”裴一涯看到她突然苍白起来的脸色,立刻紧张地横抱起她往内室走去,打算把她放到床上好好检查。
“陪我躺一会。”苏尘后背一挨到锦被,立刻就抓住裴一涯要给她诊脉的手,坚定地要求道。
“先让我看看……”裴一涯面色有些微绯,他们虽是夫妻,可现在毕竟是青天白日,就这么躺下实在有些……
“我很好,我就是很想夫君陪我……”苏尘软软地叫道,抓住他的手却暗暗地掐了一下,还故意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好,我陪你一会,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裴一涯这才明白他的小妻子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悄悄话要跟自己说,故意有些无奈地答应。然后走过去把门关好,又放下床帐,这才脱了外衣也躺了进来。
“涯,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苏尘侧身半偎在他的胸口,极低地道。
裴一涯沉默了一下,搂住她的香肩轻抚,还以为她还在想今日之事,歉疚地柔声安慰:“会的,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
带着苏尘离开司马毓,离开皇宫,离开京城,这一个念头他从未断绝过,只是实施起来的难度实在太大,他需要时间。
“可他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已将思路大概整理好的苏尘,冷静地从他的胸口中抬起头,望入裴一涯深邃的双眸中,极轻极轻,却又一字一句地道,“涯,我们必须要有他所顾虑的东西,才能逼他主动地放我们走。”
裴一涯有些吃惊地看着苏尘,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心里都清楚,他认定你可以研制出那种控制人心的药,如果你研制不出来,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也许我们在这里一呆就会是一生。”苏尘低沉而又坚定地分析道。
像司马毓这种以前一味隐忍当了多年的傀儡皇帝,后来终于翻身夺回实权的人,往往都会对得来不易的权利极其的珍惜。何况以他的聪慧,必定明白治理天下并不是光光夺回实权就可以了,他还需要绝大部分的臣民们都会为他真心实意地办事,只有这样,他心中的宏图大业才能如迎风的旗子一样招展开来,重现朝阳国的辉煌盛世。
所以,就算裴一涯研究不出控制人心的药物,他也宁可一辈子囚禁他们俩而不会格外开恩。更何况,他对自己还有那种莫名的执着。
“你想怎么做?”裴一涯凝视着她,眼神中有些无奈,更有些悲哀。
“我需要一种具有长时间的潜伏性,并通过诱发才能发作的毒药。”苏尘坚持地迎上他复杂的眼神,她知道,她和他之间,总有一个人要更心狠一点才能保护这份跨越时空才修来的幸福姻缘。
裴一涯的身上有一种极难得的纯善,若要说世间有谁能真正地称的上“医者父母心”,他必然是当之无愧的,她不想也不愿更不希望它被破坏。而她,反正早已染过人血,更何况,她想要的并不是司马毓的命,只是一张能保身的幸福的通行证而已!
第五卷尘埃落定夕阳远第二十五章展晟飞的惊人秘密
这是一个万不得已的下下策。
听了苏尘的计划后,裴一涯沉默了。
自从和苏尘成亲后,不,应该说更早之前,自从两人在一起后,苏尘一直都是极温顺地听从他的任何安排,从来没有和他争过什么,也没有怀疑过他什么,只是全心全意地信赖他,相信他能保护她和彬彬。
可这一次,他该听她的了,哪怕有违医者只治病救人不害人的原则,哪怕对方还是万乘之躯。只因,他很清楚地感受到苏尘心中那深深的忧虑和恐惧,只因,他身为丈夫,却至今还没找出一个保护妻子的好办法来。
但是,同意归同意,这个计划真要实施起来却是极难,难得并不是制药,而是如何才能让司马毓在无声无息间中毒,并且事后又不会有半点的察觉。
如果这味毒可以像某些mí • yào一样,只需透过皮肤和呼吸就能进入人体的,那难度就减少了许多。可事实上像这一类需要蛰伏在体内,将来靠特殊药引诱发的毒药,是必须通过口服进入食道才能进入五脏六腑之中的,也就是说,除了让司马毓亲口吃下去,别无办法。
可莫说司马毓平时根本不来他们这里,眼下刚收回了蓝毕渊的兵权,善后的事情繁杂情况可以显见,更不可能来。再则,就算他来了,又该怎么给他下毒呢?这里可不是宫外酒楼,而是每一道饮食手续都经过严格审查的皇宫,就算裴一涯作出地毒药无声无色无味。更不怕检验,但问题是司马毓会喝这里的茶水么?他一向都是极其谨慎和小心地。小院里到处都是药材,他不可能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
因此,一翻分析之下,苏尘十分失望的发现这样的机会几乎没有,情绪不由顿时又复低落。原本以为终于有望离开皇宫了,没有想到还是要遥遥无期地等机会,只得再次按耐住自己的性子。每日都思考着如何给自己创建机会。
如此过了几天,司马毓没有来,却出乎意料的来了个老熟人。
“宋大哥!”苏尘和裴一涯不由都大喜道,忙请他进屋、奉茶,一通寒暄。
“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肯定有很多问题,今天我就是特地来解答的。问吧!”宋胜平爽笑着,心情显然十分的好,相较之以前地嘻嘻哈哈,白胖胖的脸上别有一股意气风发的风采。
这个时候他当然有理由开心。他一直在暗中为司马毓做事,如今终于不费一兵一卒地就扳倒了权倾一时的当朝王爷兼宰相,自然是大大的有功。现在他可以长驱直入皇宫,更说明了司马毓对他的器重,将来地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我奶奶还好吗?展家现在又怎么样了?”虽然一直对司马毓有所不满,可对宋胜平苏尘却没有一丝埋怨,忙道。
“你放心。老太太的精神健硕着呢!”宋胜平笑道。“如今展老爷也回家了,展家一切都还是和从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