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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前去捉拿的嫌犯,顿时三魂先没了两魄,差点就要连滚带爬地到大门去迎接,幸好身边的主簿机灵地提醒他,才想起苏尘本身并无头衔,不便亲自去大门外迎接。
绕是如此,他也不敢丝毫怠慢,就等在门内,苏尘等人一进来便可见到。
见到县太爷如此恭敬的样子,苏尘料他也不敢轻易地将自己等人定罪,心便更加地安定下来。待络腮胡为二人相互介绍过后,苏尘等人便被转请往二堂。
裴一涯照样尽量地低调,同时始终细细地观察着芊芊的表情。见她看见县太爷时。脸上虽挂着完美的惶恐模样,但眼睛里却有一丝极细微的不以为然,甚至是嗤讽。
坐定奉茶。一翻客套后,荀姓县太爷终于和络腮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解释地个清清楚楚。由于已知苏尘的身份,言语中。县太爷不敢再有所隐瞒,主动地就把原告和死者的背景交代的清清楚楚,倒大大地出于苏尘的意外。
原来,苏尘昨夜就宿地大梁屯,几年前也算是个有点小富地镇子,可自从八年前镇上突然遭了莫名的瘟疫,连续死了一大批青年壮丁之后,镇民只好把这些人都集中起来火化后。这个小镇就日渐荒芜了。由于没有青壮年担当劳力,大家的日子都过地甚为艰辛,慢慢地,就产生了一批专靠小偷小摸为生的地头蛇,这间人来人往的客栈自然也成了他们下手地最好去处。
久而久之。这里就没什么投宿了,偶尔才来些不明地细的过路人。
客栈老板生性懦弱。一家人又都在大梁屯,明知那些地痞常常到自己的客栈里行窃,可从来不敢告发。又因怕吓跑了原本就很难得的客人,每每只敢稍微地暗示一下提醒客人多加小心,便再也不敢多说几句,连夜里有了动静也不敢起身查看。
而被偷的商旅因自己身处异地怕告官的话会被报复,又因所丢失的财物从来不会超过一半,因此往往都选择在和店家吵闹一通后自认倒霉。官府虽知道镇上有这么一批地痞,但由于没有苦主告状,又无证据证明,故而也只能望之嗟叹。
丢失的财物从来不会超过一半?
苏尘顿时被这句话所吸引,心中不由浮起一丝愧疚,对县太爷为自己地失职掩饰推卸责任的言语倒不放在心上。地方官对地头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哪儿都有,真要计较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看来那些窃贼还算有些良知,不会将人逼得山穷水尽,应该是实在迫于生计才干了这个行当,暗中保护自己的那些人却一下子取了人家的性命,这样地惩罚未免过于残忍了。
只听县太爷又继续说明,昨夜苏尘等人一到大梁屯,那伙地头蛇便都知道了,到了夜里为首的大哥便带了几个手下又来行窃,剩下地两个在外望风。可望风的人一直等到天亮还不见四人回转,又不敢直冲进来查看,只好等苏尘等人走了之后再找人,结果客栈老板娘首先发现有尸体从苏尘等人住过的房间屋顶上滑了下来。上去一看,楼上还有几具同样没发现任何伤口地尸体。
人命关天,何况一下子就出了好几条,而望风的那两个人听说苏尘等人并没有反应失窃,反而若无其事地走了,当下便一口咬定苏尘等人是凶手,还逼得客栈老板也作了证,官府这才派捕快前来追拿苏尘等人。
解释完后,县太爷又讨好地表示,苏尘既然是郡主的义姐,又是展家的大小姐,身份无比尊贵,自然不会同这些小地痞计较,更不会是shā • rén凶手。只是碍于原告和客栈老板都告说人是苏尘等人杀的,案件既已受理,尸体还躺在停尸房,总不能就这样搁置不动?而且原告等又一味地喊冤,不肯明口承认死者是因为前去行窃才死在客栈屋顶,所以他也实在很为难,这才请苏尘等人前来商量对策。
县太爷一边表示自己坚信事情并非苏尘等人所为,一方面又暗示他知道事情一定和苏尘等人有关,口齿伶俐,条理清晰,竟是个相当狡猾的角色。
第四卷朝阳fēng • bō起难平第二十一章已火化的壮丁
太爷把一翻情况介绍完毕,便摆着一副谦卑请教的表发话。
苏尘自然不会这么傻的承认是自己的人杀了那些误入歧途的地痞,正要开口解释,突听一阵轰轰的擂鼓声,门口那面打鼓竟然被敲响了。
有人击鼓,自然是要鸣冤申诉。县太爷也怔了一怔,没想到今日居然连着有案情发生,只得先匆匆地向苏尘等人告退,自己赶往大堂问审。
县太爷走了,可底下侍候的人还在,苏尘也无法当着他们的面和裴一涯商议该如何应对,索性放松了心态,缓缓地打量着这县衙的二堂以打发时间。
等会县太爷回来,她只能坚持说昨夜一夜睡到天亮,谁也不曾听到过什么动静。至于那死去的几个人,回头她会设法问一下暗卫,然后将来尽力地给他们的家人补偿,毕竟那几个地痞都不是十恶不赦的那种人,本不应该得到这么重的惩罚的。
从裴一涯的眼中望去,他显然也是这个意思,眼中同样也有一丝悲悯,只是一切都已发生,感叹已然无用。
二堂和大堂间隔了一定距离,正常的说话声自然是听不见的,不过升堂没多久,却隐隐地传来悲呼和痛哭声,似是在行刑又似不太像,后来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若在平时,苏尘可能会对这古老的升堂产生好奇的兴趣,可如今自己也有可能会站到大堂上去接受审问,可就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有些忐忑地等了两刻多钟,县太爷忽然又回来了,面上带着止不住的惊骇之色,勉强地给苏尘等人行过一礼,就跌坐在太师椅上,这才抬头道:“苏小姐,下官刚刚又受理了一个大案,事情复杂了!”
“请问大人,此话怎讲?”苏尘和裴一涯对视了一眼。奇道。方才县太爷说了半日。她还未有回答什么,怎么事情就又复杂了?
“适才来击鼓的人自称姓梁名恒一,大梁屯人。”县太爷面色发白地道。“方才下官忘记告诉小姐,那两个原告其中一个名叫梁恒二,这个梁恒一正是他死去八年的哥哥。”
“死去八年?大人刚才不是说大梁屯八年前遭了瘟疫。死了很多青壮年么?”苏尘诧异地问道,见县太爷脸色,心中不禁起了有些恐惧的猜测。
“这梁恒一正是案卷之中记载的,当年和别的青壮年一起发病,然后被集中到土窑火化的其中一名百姓。”县太爷马上证实了苏尘心中的念头,骇然地接道,“可他却说自己根本就没死,而是和其他地村人一起被人抓去。在异乡当了八年不知是什么军队地兵卒。直到一个月前才逃了回来。此番回来正是要为自己和那些莫名其妙被抓去当兵的乡亲们申冤,求本县太爷去救回那些百姓。”
苏尘和裴一涯不由对视了一眼。
只听县太爷继续道:“下官原本不信,恰好那梁恒二就在县衙,便传来一问,结果……结果……”
裴一涯微微皱眉道:“结果如何?”
县太爷道:“结果……由于事隔八年。容貌有变,那梁恒一又是一副狼狈模样。梁恒二开始原本也不信,可后来……后来却证实这个梁恒一真的就是他八年前被火化地大哥,梁恒一右臂上当年被狗咬伤的伤疤和往事可以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