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愤怒
哦,对了。
还有个人不能忘。
沈轻揉了揉手腕,踱步走到绣绷前。通宵两个晚上挑灯夜战的绣品还在熠熠生辉,她指腹间布满了针扎的口子。其实本可以不用这么赶的,只是李三小姐千叮咛万嘱咐加急用,而且必须沈轻独自来绣,万不可假手他人。
当时李小姐脸上的浅笑吟吟她只当是信任自己,现在看来......
沈轻明白,她跟江寻的事说不上人尽皆知,也算是家喻户晓。李三小姐耳聪目明不聋不瞎不可能不知道,那对自己端的这个态度和办的这档子事儿,就很值得琢磨了。
她自幼跟着沈大娘子长大,大娘子终生未嫁,为人雷厉风行,凭一己之力将滚绣阁经营得风生水起。
她不像寻常女人,即便心软捡了沈轻回来,唤她一声阿娘,也跟对待普通学徒一样,不无区别。
沈大娘子随随便便的养,沈轻也就随随便便的长。
女戒女德一个没学到,“你砍我一刀我必卸你条胳膊”这种东西倒是学了个十成十,要不然也不会跟江寻这么个打小心眼儿就比繁星还多的人狼狈为/奸如此之久。
不对,狼狈为/奸太难听了,应该是勾肩搭背。
好像也不对.......
沈轻边想边蹙眉,算了,跟阿娘一样过过嘴就行,不要细究有的没的。
总之就是一句话,负了她的男人回来了,搭配着白莲花的发妻也一起粉墨登场了。
沈轻翻身回榻,掀开被褥,露出个极其隐秘的孔洞,她伸手进去掏出个四四方方泛着银光的小盒子。
盒子里摆放着三只流金瓷瓶、一本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古书和一根惨白微粗的绣针。
“毒谱,骨针,齐活儿。”
沈轻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绣绷前,手指在金丝银线中来回画着圈儿。
她无声动了动唇,眼底一片阴霾。
“想穿我绣的嫁衣?那您先掂量掂量能不能穿得住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