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既然事情都已经明说了，祁渊也算乐观，还趁这个机会交代了其他事，隔着万古直接问道诸天，传下一些道法。
不过不在记忆里的那些东西不管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能推演个大概。
那些都是能够成为一世道统的至高法，仅仅是传与他人，都要背负很大因果，所以很多极高境界的存在不常传法的道理便在这里。祁渊这样传道，势必存在极大反噬。
仙帝目光沉重，开始没说什么，但最后也是忍不住问：“道祖可以离开混沌古地吗？”
“不行了，至少以我自身的意愿还离不开那里。”
“……”仙帝欲言又止。
“一定还有其他方法！”第四天突然起身，当即冲出仙殿，前往的是圣王所在万古圣域的方向。
随后，引衡也与诸天互看一眼，前往了西方佛陀的所在地。
“找他们也没用的。”祁渊摇头，不过多少有些欣慰，“此事最好别到处言说，虽然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
另一方面，才二十多天而已，元冥仙宗的风貌焕然一新，道运蒸蒸日上，下界的收徒也不再是那种采植方式，一切都不一样了。
风气一上来，部分人修为突飞猛进，多年的瓶颈一夜突破，道心稳健如龙，突飞猛进。
何朱惊奇不已，好像看到了厄道之前的大道盛世，越是确信祁渊的古祖身份。有古祖在，元冥道统肯定还能长盛不衰！
郝求之亦然，心里特别惊讶，但越是如此，他心头越感不安，好像压着一块天大的巨石，苦思了好几天后才决定前往第七峰。
是夜，郝求之在殿前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殿内人的一句。
“进来。”
郝求之浑身发冷，道果不复存在的虚弱身体费力地打开殿门，见到了端坐主座之上的祁渊，眼神闪过几丝复杂。
对方明明是剥夺了自己千年道果的人，对于修士来说，此恨大过杀身之仇。但诡异的是，他对这个人却很难生出怨恨，甚至还想帮忙对方。
实在过于荒唐。
他郝求之怎么也曾是一宗之主，纵横一世的人物，即使对方真是古祖，他也理应可以平等视之，何况这个人其实根本就是身份不明呢。
郝求之多少有些郁闷。
“古祖，五大仙宗另外之四，未必会如我元冥这般服顺。”
他这么说，其实表明了他知道祁渊有意整顿所有仙宗，但出卖同门献祭外敌乃是大罪，没几人有那脸承认。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来人对付古祖，我推测，有几人明天就会上门问道。”
“都是小事。”祁渊摆手，示意此事不必多谈。
郝求之皱眉，忧心道：“当日，古祖收走邪祟那一幕不少人看在眼里，恐怕有人会以此质疑古祖的身份。”
这是确实在理的担忧。曾经，有一仙宗天骄在厄道界沾染邪祟，侵蚀道心，却依然无事回到了宗门，千年修行，在厄道界立下战功赫赫，直到有一天，那人突然发狂，邪祟显露，生生将其修为拔至玄造境，一宗之中大杀特杀，血流成河，险些毁了整个道统。
要不是祁渊的存在太有大道之韵，郝求之自己都要怀疑祁渊是否是邪祟绕着弯子在元冥仙宗下的一步棋，为的就是借机统领诸天，然后再行灭绝之事。须知，目前的情况下，如果这布局确是真的，元冥仙宗人的道心恐怕还真要被磨灭了。
给人与希望，再带来绝望，何尝不是那些邪祟最喜欢的把戏。郝求之的担心，在理的很。
“最近厄道界那边也异常平静，或许风雨欲来……”
“我明白了。”
次日。
祁渊走出殿外，看见一个青年背对着他，坐在台阶上，刚跑来似的，大口喘气。
青年知道祁渊出来，立马回过头，对祁渊笑道：“是我是我，”
这家伙是圣王，与他、佛陀并列，神性大于人性，几乎没有人味。那个层次的存在，太高太远，见苍生皆蝼蚁。
佛陀曾经与祁渊论道，劝祁渊莫太宠溺苍生，成住坏灭乃万古至理，何苦阻之，不让其坏，更不让其灭。
那圣王也道，“万般生灵，皆应自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祁渊当时并没说什么，只是沉默。
但圣王这人爱唠，喜欢提些陈年事，曾经当着祁渊的面说过：“你太宠他们了。收下的三个徒弟，哪个不是大道至敌？果真是应了越宠越坏的理！”
红尘之道走出的圣王历经万古之世，自有非常人的体会。
但欠打也是真。
那个圣王，就是眼前这个……
祁渊虽然知道第四天去找了圣王，但怎么也没想到圣王真就来了一道灵身。
微风和熙，青衣男子还嫌热的慌，变出把扇子猛摇，如若凡俗。
“你这是做什么？”祁渊向来对其无语。
“哈哈哈，想不到吧？我也来厄道之世了！”
青衣男子看着祁渊，有点得意，但转瞬面色发青，对天骂道：“卧槽，这里的因果都是怎么回事！乱成什么样了靠！”
“你这是来玩的吗？”
“怎么可能，要知道厄道这么厉害，我哪还敢来啊！”青衣男子又找了清凉地随意坐下，一手擦汗，一手不停给自己扇风，“头晕脑胀，太难受了吧，你怎么忍住的？”
“换一个躯体算好一点。”
“呃，这个下次再议。”
祁渊真不知道圣王来这里什么目的，不过他起码还记得，这家伙的人间名是陈道显。
“算了算了，其他不说了。”陈道显面色变得认真，“此世有大敌，不弱于我等，并非来自未来，而是来自过去。我成道的时候未曾有，那个秃子肯定很清楚。如果古史记载无疑，如此恐怖的存在，居然在这一世被生生磨灭了，真是不可思议，你真没有印象吗？”
陈道显作为第四天搬来的救兵，短短时间内就查出了不少东西，但他真身在走轮回，不在时间之中，所以其实能做的并不多。
“没有。”祁渊看出陈道显这具灵身只有修神境左右的修为，大致了解了情况。
陈道显大笑道：“可见敌人手段通天啊，居然能在你和那秃子眼皮子底下苟到现在，我愿称之最强苟王！”
“……”
“喂，你也吐槽一下好吧！妄我一代圣王，风流倜傥，能言善辩，结果同级队友全是木头，简直不要太惨！”
“抱歉。”
“靠！”陈道显瞪大眼睛，“你的道歉我可担当不起啊。”
“……”
“不过言归正传，你真身的情况确有如此不妙？”
“是真的。”祁渊承认。
“能撑多久？”
“几十年，或几百年。”
“百年眨眼而已啊。”陈道显震惊，“如果你不在了，那岂不是只剩我和那秃子了吗？不要吧，你再木头也会说几句话，那秃子一个纪元都不见张个嘴巴的！闷死人不偿命，我完了！正道末路了！”
祁渊实在无语，又问道：“所以你来这做什么？”
陈道显收了扇子，装模作样道：“来见证后世大敌成长之世，打架我不行，帮你出主意还算可以。还有，我听第四天那妮子说你收了徒弟，我也看一看！”
毕竟，除此之外的事情，他大多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