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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住吗,妈?”年轻男人漠然问出声来,眉宇间有淡淡的疲惫痕迹:“没有的话,我再自己想办法好了。”
“有是有的……不过……”
“让我先进来吧。”
什么也不想多说,什么也懒得解释。
然后,就这么过了一夜。
早上起来头脑还是昏昏涨涨的,勉强吃了点东西,算是打起了精神来。
“小歌,小谚叫你跟他联系。”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肖母从厨房里出来:“说联系不到你呢,你是不是换手机了?”
换是前两天就换了,可这段时间焦头烂额的,竟也没想到通知成谚和妈妈一声。
肖成歌想了想,把手机掏出来拨号:“他现在人在哪里?”
“估计在学校吧,他还能上哪去?”肖母边说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小歌,等会别忘了给妈留个联系方式。”
“……”对面的男人只是微皱眉看着手机屏幕。
林致远发来了短信。
【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平淡的陈述,冷静的句号,叠加在一起的感觉如同机械般冰寒。
谈一谈,谈什么?
是谈他们两个之间的问题,还是谈关于杨湛的事?
不管哪一个,他都觉得没什么好谈的。
这次冷战,要说谁身上有错,恐怕轻易得不出定论。
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对待另一个人,一定要分成喜欢和讨厌两种态度。
难道就不能当做无视吗。
难道就不能选择淡忘吗。
谈一谈是必要的,但不是现在。现在他们都濒临崩溃,面对面地把问题挖掘出来,会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这条信息他没有回。
转手拨给成谚,嘟嘟嘟通了两三声,那头便被青年懒懒地接起来。
“喂。”
“成谚,是我。”
“……啊,大哥。”
那头惊讶了一下似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你最近两天是怎么了?人都没了。”
他沉默了一会:“这两天忙了些,换了手机没来得及说,不好意思。”
“唔……换手机了啊……”
“对了,你是什么事?”
被这么问起来,成谚方才笑了笑:“也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一声我可能提前半年过去。”
肖成歌握着电话,好久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提前半年?那不就是……这两三个月的事了?”
“……唔,是啊。提前过去有个专业向预科的申请,顺便习惯一下生活,免得开了学乱阵脚。”仿佛思虑早已详熟,青年一口气便流利地说出来。
肖成歌静静地听着,临到最后认可地点点头:“也好。”
“嗯?”
“你要觉得这样利于发展,那就这样做吧。”
成谚毕竟是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许他不用那么操心。
简短又说了几句,通话就此挂断。他站起身来,突然觉得很是欣慰。
这是这么多天来,唯一一件值得舒畅的事。
两三个月,其实真的很快,他莫名地就想去学校看看成谚,一旦漂洋过海,这种探望的举动也许就变成奢望了。
“妈,我去学校看看成谚,你要一起来吗?”转头问向母亲,肖成歌投以探询的目光。
“……不了,妈上午还要看看股市……”
肖成歌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抓起外套出门。
已至初春,但还是寒意料峭,导致人穿着大衣都忍不住把衣领竖高,只露出两只眼睛。
这么一来,倒显得他分外年轻,耸着肩膀走路的样子,和大学校门口那些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没什么区别。
顺路走到建筑系,正回想着成谚应该在哪一个教室,便听前方公共课的大教室里隐隐传出人声来。
似乎是几个男孩子的声音,从这么大年轻人的口里说出,并没有刻意压低,反显得飞扬跋扈。
应该是赶在课前提早到来的学生们。
肖成歌走到后门去,探头往里瞧。
这下可听得更清楚了。
“……哇靠,不是吧!这也行!”一个头发抓得高高的男生把口香糖顺手按在桌上。
夸张的叫喊声让肖成歌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不行?那可是肖成谚啊,什么做不出来。”食指敲打桌子,这次说话的是个穿白衬衫的男生,脸上的笑容轻蔑之极。
某个熟悉的名字震动了耳膜,肖成歌忍不住敛神顿住了步子。
“追一个男人追去加拿大?恶不恶心啊!”第三个人发话,竟然大笑起来:“我说,这样他签证也能过啊,加拿大人就不怕被传染肛裂……”
“傻X吧你,肛裂不是传染病好不好……”
“艾滋倒是会传染……”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又爆发出一阵心照不宣地大笑。
头发根根倒竖的男生突然沉下脸来:“喂,跟男人做那种事,哪里能爽到啊。”
白衬衫的男生微微一笑:“……反正都是插进去咯,进哪里又有什么分别……”
“呜哇!不是吧!我宁可去插口窄一点的花瓶耶……反正都是摩擦生热……”
“恶,你下流不下流啊!有SM倾向的人不要说认识我。”
互相推搡外加玩笑般地打闹,几个人都看上去心情很好。
肖成歌站在门口,头脑却充盈了不知所云的空白。
刚才他们说,成谚……追一个男人去加拿大……
原来这段时间突然间的和平是因为这个吗。
什么也不过问了,什么也不反抗了,把一切都释怀然后乖乖地开始念书……
好像真的想通了一样,不再胡闹了。
结果都是……为了这个吗。
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摇摇晃晃地下了台阶,走到那几个学生的面前。
察觉到他靠近,几个人都不再讨论刚才的话题,奇怪地转眼看他。
“请问……”声音无意识就发了出来,控制不住:“你们刚才说的那个话题……”
“哈啊?”斜睨了他一眼,头发倒竖的男生把脚架到课桌上去:“我们刚才有聊过女人、学分、yī • yè • qíng还有HOMO,你是问哪一个啊?”
“……”不光这话难以启齿,面对这么不讲理的人,肖成歌也从迷蒙中醒过神来,微微怒了。
“晨阳,不要这样。”穿白衬衫的出口制止:“你刚才一直站在后边吧?就是我们在说肖成谚的时候。”
“是。”也不想否认,肖成歌点点头:“我想了解的更具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