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忆
他总是能在父母的闲聊中听到姓时的父女两个,时屹就像一个幽灵,不知道哪天就突然出现在他的家里,明目张胆地蚕食着他的家庭。而他的父亲,似乎对此毫无察觉。
二十三岁,他父亲病重,熬了半年最终还是撒手人寰,父亲的葬礼上,时屹一身黑色西装,肃穆地陪在他母亲身边。
再半年,他母亲同他说,她要嫁人。
他掩去眼中风暴,低声说:“好。”
斗转星移,时间归正。
周冬忍抓着洗手台边缘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他低垂着头,目光盯着一个虚无的点,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样压抑,他着了魔一般陷入了思维的死循环。
对,时晴她真的很好,二十五岁了,仍旧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犹如一朵被精心呵护的雏菊,所有的情绪都呈现在眉眼之间,无忧无虑地接受着千娇万宠,只消一眼,就能把她这个人看得透彻,她从不隐藏、从不怀疑,对所有人释放最大的善意。
她活得那样肆意,那样坦荡……凭什么?
周冬忍好不容易站直身子,一步步往外挪,最终把自己狠狠摔到床上,他闭着双眼,脱力地蜷缩着身子,重重呼吸。
睡吧,他想,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时晴是活生生饿醒的,她大概睡得太久,即便睁开了眼也是迷迷糊糊的,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一看,十二点二十七分。
才十二点啊,她想着,把手机扔到一边,又闭了眼,过了好几秒才忽然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