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之前的不提了。老刘，那俩审讯出结果了吗？”
“没。只说他们来抢霏儿，其他的一概不知。”
“唉，如今改革开放，姓萧的也回了国。一日不解决他，我这心一日放不下。”
“我有预感，姓萧的绝对要干大票。”
“哥，那你可得抓紧调查啊。”
“嗯。公安那边也在调查，不过到目前为止没逮到这些人，也没查到他们的意图。”
“真担心。”
事情没结果，大家都悬着心。可再担心也不能影响孩子的正常生活，樊淑芳像李大雪一样，这段日子每天都让闺女拉着她“看”情况。
“没事，平安。”女孩笑笑安慰妈妈：“别担心了，就我这样的谁想打主意也不容易。”
“唉!你自己在学校小心些，凡是别出头。有什么事儿回来告诉爸爸妈妈。”
“知道了。”
娘俩在房间里说悄悄话，浑然不知门外趴着一双耳朵。姚馨宁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飞快的回了自己房间。
开学前夕，胡志成和大哥来刘家看妹妹。给她带了风干肉、奶酪、还有娘给她做的白衬衫蓝裤子。
霏儿看到俩哥哥高兴的不行，胡志远站着伸手比划一下。“长高了，去年过年我回家你还没到我胸口呢。”
“那当然，我现在正是长个的时候。”女孩拿起娘做的衣服往身上比比，正合适。“娘怎么知道这边学生是穿白衬衫蓝裤子而不是黑裤子？”
“我信里说的，怕她做错。”
胡志远成年了，长成了可以预估的谦谦君子敦厚模样。青年自小就以长兄自居，做什么都让着弟弟妹妹。如今大了，连妹妹转学后会穿什么都去打听清楚告诉妈妈。
“大哥你真好。”说完伸手搂住他胳膊撒娇“我来京城都一个多月了，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是把妹妹忘后脑勺了吧？”
“妈妈说让你自己适应一下刘家的环境，我们老来不好，会影响你。放心吧，你是大家的宝贝，怎么会忘了你呢。”
“对啊。你一走，妈跟丢了魂一样。做菜不是多放了盐就是忘了放盐。班中餐差点把她开除了。”
“我寒假回家过年，妈妈就会放心啦。”
胡志成摸摸她脑袋。“嗯，到时我带你一起回。”
“你这段时间还好吧，没发生什么事吧？有没有不习惯的地方，刘振康那小子有没有带你四处玩？”
二哥接二连三问题抛出，一个个全都是关心。大哥也一脸问询，等着她的回答。霏儿没张口呢，刘振康端着西瓜进来。
“别提了，就去了趟故宫和天坛，后来就一直憋在家里。”
胡志远赶快问为何，想着依霏儿爱玩的性子这段时间肯定去玩了，怎么会憋在家里？刘振康刚想回答，霏儿伸手拍他一下。他赶快住嘴，等妹妹跟俩哥哥解释。
“就是中暑了。其实没什么的，输了液很快就好。可妈妈怕我又生病，说什么都不许再去。我跟厉忆每天跟大院儿里的孩子玩，我现在都混成女司令了。”
小女孩先是轻描淡写，之后说起自己和厉忆玩来又眉飞色舞。将胡家俩哥哥的思绪引开。
“呵呵、也对，等十一放假了我带你去香山看红叶，风景很美的。”
“我也去。”
“我也去。”
胡家两兄弟都说要带妹妹玩，刘振康担心的要死也不敢反对。也许到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不管了，我也占个名额，到时至少多个人帮忙。
“哥哥们要去哪儿，带馨宁去可以吗？”
跟霏儿差不多大的女孩，站在那里乖巧如娃娃。刘振康给胡家兄弟介绍后，大家顿时同意带她。
“好，到时候你跟霏儿还有厉忆，小伙伴一起自由自在的玩。”
“谢谢。”女孩乖巧道谢后，问刘振康：“二堂哥，这是你的同学吗？”
“哦，他们俩是……”
“我俩是霏儿的干哥哥。她小时候在我家长大，所以感情跟亲的一样。”
胡志远开口解围，刘振康也想明白了。“胡叔叔是我爸的老战友，那几年帮着带妹妹，所以他们跟我和你震博哥哥一样，都是霏儿的哥哥。”
“哦，这样啊。”小女孩笑笑，“好羡慕霏儿姐姐，居然有这么多哥哥。我俩哥哥提起霏儿姐姐来也很喜欢，妈妈给你买的衣服玩具他们也参与挑选了呢。”
“是嘛。那我有机会得谢谢俩位堂哥。”
霏儿觉得这个堂妹有些奇怪，故作喜欢的去拉她的手。可她刚碰到她，女孩立马躲开。
“哦，我先回房，不打扰你们叙旧。”
女孩跑了，霏儿心里疑惑更深。这孩子自从来了后，种种表现简直乖巧过了头。晚上非帮着妈妈洗碗，帮爸爸拿烟灰缸。甚至在卫生间帮二哥把忘了的袜子也洗了。
心里的疑惑没跟几个哥哥说，送走他们后，她拐个弯去找厉忆。厉家碰到了他继母，女人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厉忆在楼上呢，认真的在画房子。我也不敢打扰，你帮他带点儿西瓜上去吧？”
“好。”
端上姐姐给的托盘上楼，她轻轻推开房门。厉忆果然又在画图，一栋建筑已经基本完成，草图画了好几种，散落在书桌上。
“吃西瓜。”
男孩放下笔，拉拉椅子离她更近。“志远哥他们走了？”
“走了。”
霏儿到门外瞅瞅没人，就这么开着门跟小伙伴开口：“我觉得姚馨宁有些怪。你说，她那样家庭长大的孩子，怎么那么爱表现呢。是因为知道不是亲生的，所以才敏感吗？”
“很有可能啊。”
“可她最奇怪的是不让我碰，一丝肢体接触都不许。好像在防备我一样。”
“防备你？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对你一无所知，为什么要防备你？难道，她知道你的异能？”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事儿二叔连二婶都没告诉，她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一来就讨好家里人，乖巧的过了头。”
“留一个乖巧温和的印象？”
“出了事旁人不会怀疑她？”
俩人一人一句，说完齐齐点头。厉忆仔细想想，给好朋友出主意。
“夜里你溜进她房间看看。”
事关生命安全，霏儿暂时顾不上旁人的隐私。这人忽然来到了她身边，且行为古怪。她不得不防。
翌日，学校正式开学。这仨在一个班，霏儿和厉忆前后桌。发了书打扫卫生，厉忆趁机用眼神询问。霏儿摇摇头，小声的回。
“门锁着呢，进不去。”
“防备心很重啊。不然你家就自己家人，晚上干嘛上锁？闭上房门就行了啊。”
“对啊，我也从来不上锁的。”
“注意观察她。”
俩人怀疑上了她，霏儿也开始防备她。晚上姚馨宁帮她倒的水她不喝，盛的饭也不要。
被她拒绝几次，女孩委屈的低着头一声都不吭。今天刘之山父子都不在只有他们仨。樊淑芳看她可怜，伸手摸摸安慰一下。
“不用帮大家端茶倒水的，你哥哥姐姐都很dú • lì，让他们自己倒就行。”
“大伯母，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被提到了，霏儿下意识的转头看妈妈。女人冲姚馨宁笑笑，继续安慰她：“怎么会。姐姐是凡是喜欢自己动手罢了，跟你没关系。而且，馨宁你以前在自己家也是这样吗？什么都帮忙干。”
“是。哦、不是的。”小女孩脸上闪过慌乱。“我是想着在大伯母家里，应该表现好点。”
“你这孩子可太见外了。要是让你爸妈看到还以为大伯母为难你呢。以后什么都别干了，家里有人打扫，做饭有大伯母。你无聊了就看书或者出去玩。”
“好，谢谢大伯母。”
女孩暗自咬牙，眼神闪过狠戾。她赶快低头吃饭掩饰，心里盘算下一步计划。
樊淑芳不动神色的洗碗收拾，晚上端着水果进了霏儿卧室。这回敞开着门，说话声音却极小。
“堂妹有问题？”
霏儿摇头：“不确定。”
“知道了，我会注意。”女人摸摸她脑袋给她个安心的笑。“写完做点儿睡。”
“知道了，妈妈晚安。”
妈妈居然无条件相信她，霏儿心情欢快的哼起歌来。虽然早知道爸爸妈妈对她的感情，可事情真的发生时面对的感觉又不一样。
樊淑芳也开始怀疑起侄女，若不是碍于小叔子面子，怕一旦冤枉了会造成不好的后果。她真想按住这丫头让闺女看看，这孩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自己房间什么时候都锁着门，有一次在卫生间闻到纸张烧掉的味道，却没找到灰。俩儿子不在，霏儿没烧，那只剩下她了啊，她到底在烧什么？
两口子商量后，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既然已经怀疑了，就查一下。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怎么查？”
“给她牛奶里下药让霏儿看。”
“这样好。如果她真有问题，正好利用她这个内线抓出那些人。如果没问题，这事儿她也不知道，不会伤害亲戚感情。”
说干就干，周末的时候樊淑芳给侄女喝了加了料的牛奶。估摸着她睡熟后刘之山撬开了她房门。霏儿轻轻拉住她的手，好似怕她忽然醒来。
良久，霏儿迎着父母点头。母子三人出去，到楼下房间细说。
“她被利用了。那个姓萧的忽悠她给他们做内线，说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给我挡灾。叔叔婶婶对她好，只是在关键时刻做我替身挡刀的。如果她不听话，他们就抓她去取血。抓不到正主就抓她这个替身。”
“她信了？”
“看来是信了，不然不会给我水里加药。”
“这个笨蛋。”樊淑芳不由开口骂。
“被威胁了为什么不告诉大人，而是选择配合坏人。自己害怕被取血，就不怕把你推进火坑？你叔叔婶婶当年捡到她时她都要死了，若不是他们带她出国做手术，她能活到现在。我们也不是施恩求报，你至少给亲人通个信，这样都不行吗？”
“是不聪明，而且心还挺狠。一心想着摆脱那些人，把你给了他们她就再不是替身，不用被他们盯上。这孩子心里压根没考虑过咱们，没想过霏儿被取血有多可怜，也没想咱们失去女儿有多伤心。”
“现在怎么办？”
“将计就计。”
樊淑芳点头，伸手拉住霏儿的手。“不怕，不怕，爸爸妈妈在呢，绝不会让那姓萧的把你抓去。”
“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