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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贤。想杀相里若木可不容易,而且你也未必下得了手。”景曦渺控制住自己,没有发抖,“你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我看你聪明的很,就算相里若木再被青梅竹马之情蒙住了眼,如果没你行事聪明他也早看出来了。你说我直接,那我就直接告诉你,从今年春狩回宫开始,就算再晚,相里若木也都会到我的寝宫,无论是我跟他吵架也好,还是朝中出了大事也好。就连他外出办事都要带我一起来,那你说今晚时局这麽乱,他忙完了手里的事会不会找我?说不定现在他就在找我,我在你的宅院里失踪,他会不会立刻疑心到你,对你防备?呵呵,明眼人都知道,我景曦渺的死期就是我加冠成年之时,可你是比我更了解太尉的人,如果我死在这之前了,死在别人的手里,相里若木会放过那个人吗?你唯有不动手,不反叛。”
郭贤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相里若木是人中之龙,本来要动他就不容易,从一开始她就在犹豫不决,一则仍旧有情,二则担心自己不是相里若木的对手,可是没想到事到临头,还加上被一个毛孩子挟持,“就算你是紫菀我都能毁了你。”
景曦渺看出来郭贤的话是下意识说的,紫菀是谁?必须要拖住郭贤,相里若木说过只要到午夜就有兵马救援。“你再想一想吧。你想把这件事继续下去,一你杀了我,太尉找不到我势必会采取行动,你根本就杀不了他,反而会给你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二你放了我,我马上让太尉看我脖子上的血口子。可是如果你不把这件事继续下去,就是太尉看了我的伤口,到了明天早上,风平浪静,我又有什麽证据说你反叛过?”
郭贤犹豫了,所有的路都被景曦渺给她赌死了,她意识到自己今天就是著了景曦渺的道儿了,本来景曦渺没有任何证据,可是自己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血口子,倒成全了这个小子,可恨,著实可恨。
景曦渺的手指甲抠进了手掌,郭贤一定是撑不住的,他不能再开口,不能把她逼得太急了,就这样等一等,她就会放下宝剑,他和相里若木都能全身而退。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叫喊从院门口发出,景曦渺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几乎气晕过去。韩梦圭闯了进来,似乎是因为看见郭贤拿剑逼著皇上而大喝出来,“你怎麽敢刺杀皇上,你要反了不成?”
郭贤愣了一下,“呵呵,景曦渺,恐怕你是非死不可了,现在即使我不动手,你也有了证人证明我今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麽了。”
“什麽?”韩梦圭不明所以。“相里太尉正在到处找皇上,你还不退下,请皇上回房。”
景曦渺抽了一口气,“你要想好了,死在你府里,太尉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郭贤纵声大笑,“看来我是不得不收手了。不过我刚刚想起一个比我更恨你的人,我会把你送到景祥的藩国去。
景曦渺,你有种。可惜你救得了相里若木救不了你自己。相里若木看不到你肯定会警惕我,当然我也没法子继续原来的计划了,所以只好杀了这地方的官吏灭口。至於你,景曦渺,你放心吧,过个十天半个月我会引著相里若木发现你死在景祥手里的证据。你的帐,相里若木算不到我头上。”
韩梦圭冲过来,想保护景曦渺,可是不知道怎麽身子一软倒在景曦渺前面,景曦渺连忙撑住他。景曦渺的心脏拼命乱跳著,还有没有办法,还有没有办法,可是眼前一黑,抓著韩梦圭的手一松,自己也软了下去。
第26章
景曦渺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身体在晃动,意识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上,不过他真不想睁开眼睛,相里若木现在应该没事,也许正在挖地三尺地找他,而他已经被人塞在马车里就要被带到景祥藩国去。只要相里若木还活著,那麽跟郭贤比自己就是赢了的那个人。
现在终於有时间可以想一想,在那个时候,他是否有更好的策略。也许他应该跑去找相里若木,跟他死缠烂打,说他的师妹郭贤很可疑。如果这样做有效他早就去了,可是无论相里若木看起来已经有多在意自己,政治还是政治,皇上就是太尉潜在的最大的危害,皇上是无法被信任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一国不能有二主。自己平时行事已经谨小慎微到了一步三望,多一句都不开口的地步,才能勉强维持。至於像诋毁太尉身边人这样冒失的事情只能让太尉对自己萌生怀疑,反而会更方便郭贤行事。
“你醒了?”一个人低声问他,是韩梦圭。
景曦渺知道不能再装睡过去了,张开眼睛,这个破旧的马车很狭窄,自己躺在里面就占去了一大块地方,所以韩梦圭尽可能地缩在一个角落里。“啊,你还好吗?”景曦渺张开嘴发现说话非常困难,他很快就看见韩梦圭一只眼睛青肿得几乎张不开,自己竟然把他拖下了水。
“嘘,皇上。”韩梦圭伸出一只手指在唇边,景曦渺发现他的手在哆嗦,不知道是挨打後遗症还是他在害怕,是後遗症,景曦渺从他那个精神抖擞的眼神里意识到了。
“皇上,赶车的人还不知道咱们醒了,咱们得下车,现在外边是悬崖,咱们跳下去。”韩梦圭的样子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
“悬崖?”景曦渺自从遇见韩梦圭之後第二次差点背过气去,“谢谢你,朕权衡过了,觉得还是被景祥杀了好一点。”不过他说话的态度还是慢条斯理,声音小却清晰平稳。
“皇上,这一带臣熟悉得很,这的悬崖不那麽陡峭,中间多有缓坡,林木又很茂盛,现在是黄昏,咱们下去了,赶车的人不知深浅一定不敢下来的。”韩梦圭是铁了心了要这麽做,景曦渺的眼睛眯起来了,脸色都有些变了。
“皇上,您将来还有雄才大略要施展,不能这麽容易认输。”韩梦圭撩起帘子瞄了一下,车子正在狭窄的山路上疾驰,“皇上,说句小家子话,咱们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皇上,太尉现在不定怎麽找您呢,你就不想著太尉吗?”
景曦渺一时分了心,被韩梦圭拽起来,韩梦圭向车外猛地一跃,景曦渺也被带了下去。很快景曦渺就感觉到脚脖子抵到一处突出的岩石,可没稳住身体,反而翻了跟头摔下去,打了不知道多少个滚。一处松枝挡住了下落的势头,景曦渺才松一口气,谁知树枝就折断了。
最後景曦渺在一块岩石上往起爬的时候,觉得身上的每处骨头似乎都碎了,全身剧痛,看著从上面一块岩石上爬下来的韩梦圭,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你这个逆臣贼子。”
“不敢,”韩梦圭连忙叩了一个头,“皇上,您能站起来,就是骨头没问题。”
景曦渺没有理睬他,在岩石上坐下,身上的衣服被刮得破碎不堪,有的地方能一直看到划破的皮肤,血流出来沾得到处都是,好在似乎没有什麽一直流血的伤口。
“皇上,此地不能久留,咱们得离开这,臣小时候就住在这一带,对这些山林很熟悉。”韩梦圭似乎是想让景曦渺宽心,景曦渺默不做声地勉强站起来,跟著他向山下爬。
韩梦圭回头来扶他的胳膊,“还能走吗?咱们得继续往前走,马车发现咱们不见了肯定会回头,所以咱们得顺著他的方向往前走。”
荒郊野外的夜晚似乎来的特别快,不知道多长时间以後,景曦渺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已经抽空了,饿肚子倒不算难得的滋味,小的时候是个被人冷落的皇子,一逢著宫里大庆的时候就没人记得给他送分例吃喝的,饿著饿著就饿习惯了。饿得过了分的时候,等到食物终於端上来的时候,吃两口就觉得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