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 传说之地

芳斛这才离去。

炽白灯光照亮的空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刘少端起之前送上来的那杯水小心的舔了舔，还是没有大口喝下。

瞧着那老城主仍旧坐在轮椅上，刘少咳嗽一声，问道，“城主，你这是？”

“刘少！”谢浮梦轻轻喊了他一声，微微摇头。

那老城主却笑道，“无妨。”

探出只苍老干瘪的手，有些费力的提起裤管，于是露出一双纯机械制成的双腿，至膝而止。

“这双腿没有也有三十多年了，一直靠轮椅与假肢代步。之前技术差，不能长时间代步，于是坐着坐着便成了习惯。”

瞧见众人疑惑眼神，老城主略有些感叹的道，“你们一定在奇怪我这双腿是怎么没有的吧。”

“一家人，也不怕大家见笑。我名由封天，以前是A城第一研究院的首席科学家，以人类的身份。在三十多年前，还略有些薄名。”

“那个时候，我真以为兽头人可以摈除成见，不以物种之分平等相待。心想，必当鞠躬尽瘁，为如我一般的智慧型人类拼一个较公正的未来。谁知道，一个偶然机会里，我得知兽头人只是利用我的智慧帮他们研究武器，赚钱，甚至镇压有智慧的人类。兽头人答应过我的事情除了当面的糊弄，根本一件也未做到。那些后继被发现的智慧人类，全被偷偷抓来做研究，死的死，伤的伤，还活着的，也全被切除了脑额叶，智慧全失。”

说到这里，由封天眼圈微红，“都是我对不起他们。”

“得知事情真相后，我便想离开，谁知却被发现，于是丢了这双腿。为了保住我这条命，连最好的朋友与最得意的弟子也丢了性命。”

空气再度静默。

气氛一时很是尴尬。刘少转着眼睛，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新话题来。

好在没过多久，由封天自己先开了口，他叹道：“心灰意冷下，我带着几个追随者建了个小小的容身之所。遇到觉醒了智慧或是过得可怜的人类，便带回来，教他们一些东西。不求过得多好，只愿安身立命，不知不觉便过了几十年。而我这里，竟被人称做完美之城？！”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时，我自己也惊了一跳。完美一词，这却如何敢当？”

言下甚是嗟叹。

刘少望望几名同伴，见都保持沉默。他转转眼珠，也未说话。

脚步声中，名叫芳斛的仿生机器人捧着本厚厚的册子走了回来。

由封天将册子放在膝上，仔细翻找。半晌，合上名册，颇有些遗憾的对寻亲的男子道，“抱歉，我这名册里没有她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