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龙蛇起陆34

即便是杀手铁律在爆炸性的利益面前，不过一张废纸而已。

“你!？你在害怕对么？”君莫笑翘起一个得意笑容的弧度，淡淡地说道。

“你应该在许多次灰色悬赏中有幸亲眼目睹过那些追求真理的疯子们是怎么欢愉的使用他们的素材的，不是吗？一直担当这些买卖的你们之中，真的以为自己不会有这么一天，也被当做买卖的对象，在流水线上滚刀。”君莫笑蹲下来，玩味的看着他，一如他当初玩味的看着那些被他们抓住贩卖给那些疯子一样的表情，那么的高高在上，视凡人性命如草芥。

“你杀了我好了!”苟浪极度的不忿，也极度的气愤，极度的恼怒，恼怒于两者身份的互换，恼怒于他成了那些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卑微蝼蚁!

“你可以死，但是得痛不欲生，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我怎么记不清楚了，是不是你自己啊，goodjob，自己说的话，自己就要好好的兑现啊!”君莫笑风轻云淡的，他现在是上位者了，可以俯视这个曾经生杀予夺他人性命不屑一顾的狂徒了，他对于下位者的敌视毫无感觉，甚至还有点想笑。

谁也不会在意一只小蚂蚁的喜怒哀乐不是吗？

他惹的你烦了，你甚至可以一念之间就定他的死罪。

没有人会为了这么点的小东西还去刻意斥责你一顿。

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人们一如既往的在说说笑笑，就算你把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告诉他们的朋友，他们的朋友也只会很轻描淡写的说一句你真坏，轻而易举的揭过这层

“哈哈哈……你恐惧吗？小伙子？你袭杀我的时候，像个老气横秋的老屠夫，可是现在，岁月带走了只有你的皮囊，可是他让你的心也成长起来，所以……你还是怕死!”君莫笑不吝用任何语言去嘲笑他，“都说杀手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的人，他们早就置身死于身外，但是真的吗？我杀死过很多罪大恶极的恶人，悍匪，空贼，游牧骑兵……还有你们，无论多么强大的凶狠的你们和你们的同类，再被我反复的击败，和我故意给他们留下空隙，他们每一次每一次试图反杀我失败之后，他们总会无力的抛弃那狂妄的气焰，跪在地上，向我求饶，求我放过他们……”

“可是啊……他们从来就没有回想个，当那些弱小的人在他们面前哭着向他们求饶的时候，又是如何，你们放过了吗？”君莫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腕的黄鹤楼嗡嗡的响起，霜白如冰河的陌刀出现在君莫笑的手中，他神经反应似的就在手中打了个转，随后细腰高高的指向天空，凛厉的斩切下来!

苟浪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激烈的变化，有不忿，有恼怒，有恐惧……还有那潜藏在心底，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的胆怯!

“不……”他还是没法克制自己对死亡的恐惧，在最后一刻低低的嘶吼出来了。

嗡。

细腰那光滑如露的刀锋停在了苟浪的喉结处，没有落下去，他冷冷地看着苟浪，他的最后一刻的表情，也跟那些人没什么不一样，一样的畏惧生死大过天，真是可笑，自己去杀别人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自己被利刃裁决的那一刻，自己那副狰狞的死相也一样好笑呢。

“如何？”君莫笑冷冷地问。

苟浪挣扎着，挣扎着瞪着眼睛，他可是骄傲的平乱王者，王者有斩下叛逆首级的权利，难道就没有自己身死被弑杀的因果报应，当然有，可王者应当无悔无畏，既然他决定成王，被斩下头的那一刻也该是镇定自若，不辱王者威仪，可他居然想那些小丑一样，恐惧的要死，他不敢想象，不敢相信这样的自己，这样虚伪的自己，真的配做王？还是说他只是在享受这种自我牺牲的满足感，却骨子里跟那些肮脏不堪的同类一样，无意义的嗜血弑杀，根本不是为了家族的延续，而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自己的杀戮欲得到满足而找到得一个近在手边的借口？

他纠结了很久，在刨根问底的询问自己的本质，他狂暴了很久很久，最后才冷静下来，他以往一切的人生根基在此刻都被君莫笑打的稀碎，他由一位握着真刀真剑的幼王，坠落回了尘埃里那个他不愿意承认的……握着玩具般木刀木剑的熊孩子。

“我……输了，真正的输了。”他长长的叹息后，无力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