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鬼蜮往事续(十三)
“不过,匈牙国的王后,怎么会被安葬在这里?这里可是蚩尤巫族的地盘,蚩尤巫族不是一向跟匈牙人势不两立么?怎么又有这么多的纠葛,而且如今,还这么的蛇鼠一气的跟我们作对,他们真以为那种松散的利益联盟能够突破斩鬼关吗?”徐徐有些不解地问。
那名老兵摇了摇脑袋,也是一副不解的神情,“这我也不太清楚了,追溯到这场战役的源头,其实就很诡异,匈牙人直从死了我王狱罗,内部一盘散沙,群雄割据,为了王位不断地内部争斗,单单某一股匈牙的部落是绝对没有勇气向我们发出进攻的,更何况还联动了商洛,乌克兰斯,还有这么边远的巫族全面的进攻,是怎样的契机让这些松散的势力集结起来的?”
萧野悬浮在水晶棺边,思绪一时拉远,徐徐他们在议论的事情,正是萧野苦苦思索的地方,他也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奇怪的联系。
此次的突然袭击,一共联动了匈牙八个王族,这些王族原本都是我王狱罗的臣子,因为他的突然暴毙,导致权臣们哗然zhèng • biàn,各自占据匈牙国的一部分,自称为王,但谁也不服谁,直从我王狱罗死后,他们的争斗就没停过,一直想着要名正言顺的登上天狼星的王位,号令整个匈牙国。
因为这样,匈牙人已经数十年未曾发动对东陆的战争。
至于,商洛国,那就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了,商洛的幕后财阀黑虎集团原本与东陆有着很深的渊源,因为某个时期太过嚣张,而被皇帝陛下所打压,乃至于被驱逐出东陆的市场,虽然一直怀恨在心,但也决然不敢说做那个起义的出头鸟。
乌克兰斯的情况虽然有些水深,但与商洛是同气连枝,商洛占据财阀的大部分股份,只要他不妄动,那么乌克兰斯是决然不会贸然行事的。
至于蚩尤巫族一脉,以两股势力为首,以巫祝之道见长的‘明月教’和以蛊毒称霸西北的‘明王宗’是巫族最精锐的组织,但两者因为人员的快速流失,已经处于青黄不接的时期,难以再像他们鼎盛的时候那样兴风作浪。更何况这两股人都跟匈牙有着世仇,匈牙国的领地有四分之一都是抢夺他们的山头,曾经在西北爆发了惨烈的战斗,那一战让匈牙的精锐骑兵损失殆尽,也让巫族自身精锐全损,难以恢复鼎盛时期。
按道理说这几股势力,是怎么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更何况连动起来跟同一个敌人作战。
这幕后是不是有一个强的可怕,大的恐怖的无形的巨大势力在暗中推波助澜,罗织结网。
在暗中策划酝酿着一场对摧毁东陆,史无前例的风暴?
思虑良久,萧野还是没有结论,但也许这具水晶棺里的人就是这场阴谋的一个小小的引子。
他有这种草蛇灰线般的直觉!
这个女人,我王狱罗为之倾心的女人,被这样悉心的安葬在这里,尸身无损的保护着,是否是有人的刻意为之呢?
棺椁中的纽芬兰安详地沉睡着,面容是那么的宁静,仿佛她真的只是在这具棺中长睡,并未是真的死去了,萧野看着她那副无暇空灵的面容,忽然想起了他的妈妈。在他的记忆里,那个女人也是这样的,像是阳春三月怒放的一树梨花,美的宁静,美的惊艳了时光,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穿着一身青色的碎花裙朝着你微笑。
萧野觉得有些疲惫了,他从心底觉得疲倦,也许是做了那个噩梦的缘故,他的心绪一直都有些紊乱。
他微微向后仰,退回到了地面,决定不再此地逗留,准备离开大墓,“走吧,我们从瀑布那边出去,那里有水源,肯定通往外面。”
“不再等一下小林副营长他们了吗?”徐徐有些犹豫地问。
“不用,以他的本事,能找到其他出口的。”萧野摇摇头,远远地向山的深处望了一眼,那里是无尽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希望少帅他平安无事。”
萧野带着他那支小队,沿着瀑布的水声走去,山火渐渐地式微,只有零零星星几处还在燃烧,整个山腹又变回了黑暗笼罩的样子,因为少了噬灵花的植物光照耀,所以越发的漆黑,他们只能凭借着瀑布垂落的水声,去寻找方向。
然而萧野没有想到的是,他曾经咫尺之遥就可以触及的水晶棺中的那个女人,却是多年以后,东陆之上风暴骤起的源头之一。
那个瞬间,也许就是因为她长得很像他的妈妈,所以不愿意再多去打扰她的安息。
即便他已经对命运有所察觉,还是没有提前将它扼杀。
“你真是个怪物呢,明明就已经死去千年,我却还是这样凄惨。”
黑暗的万丈深渊底,君莫笑无力地仰面躺倒在地,他全身的甲胄都被锐烈的剑风削得残破不堪,他的心都在滴血,这是他好不容易从徐季将军的手里继承到的焰鳞蔷薇甲,现在这件久负盛名的甲胄,似乎已经走到了它的尽头。
“作为能与蚩尤一战的对手,你是这数千年来除却你祖先的第一人。我认可你了。”那具青铜俑的面甲中射出两道红光,像是兴奋,不过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它的浑身也到处都是剑痕和碎伤,看起来只要走两步就能土崩瓦解了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你说你是蚩尤的一丝神识,不会是骗人的吧?蚩尤已经死去那么多年了,为什么如今我来了,你就醒过来了,有这么巧?”君莫笑对它的身份一直都耿耿于怀,他不能真的相信他就是那个史前的战神,兵主,或是魔神。
“不信也罢,连老朽自己都难以想象,时隔千年之久,竟然能再度回到人间,于你这小辈如此酣畅的一战!”那具青铜俑似是而非地摇了摇头,道:“不过,也许是那些人做的手脚,这具尸骸本非我之身躯,是我的一位眷族,千年之前我身亡于此山之中,我的眷族为了守护我的残骸,而将战死的九黎族人安置在此,以作守灵。千年之中,我遗留下的血脉已经逐渐淡化,再无优秀的后裔了,那些鬼东西看起来经过千年的修生养息已经变得强大到无处不在了,连我的后裔之中都有他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