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八)
夜恒没有回答,捡起脚下被吹倒的玫瑰,拿在面前嗅了一下,道,“今天在祭典上,孤王还以为你跟从前不一样了呢。”
廖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起身,赤脚走到夜恒面前,从容而端庄地说,“暗之王,圣女为您宽衣。”
“呵,”夜恒绕过她,走到床前,“噗”地一下躺在床上,脸贴着柔软的枕头,道,“孤王还是讨厌你这副虚伪的样子,要么我们还是继续讨论排泄物吧?”
“……”那样的话,大祭司会用目光杀死圣女的。
廖秋转过身,对着夜恒,脱掉了一层外衣,露出细长的腿、雪白的肩、匀称的手臂,以及被里衣裹着的、绝非这个年纪的少女所拥有的特征。
夜恒单手撑起下巴,满不在乎地、轻佻地上上下下打量她,啧啧叹道,“十五岁,瞧瞧他们把你打造成什么样子了,过来,让孤王好好看看。”
廖秋听话地走过去,夜恒拍了拍他床上的一块空地,廖秋便躺了下去,和夜恒面对着面。
他一只手挑起廖秋的下巴,眼神渐渐柔和下来,朝廖秋靠近。
温热的气息一靠近廖秋,她便忍不住抽了口气,闭上眼睛,睫毛颤抖,脑海中浮现出前一天梦里的情形。
这时候,提示框冒了出来,廖秋睁开眼,看到【危机解除!】的提示,顿时松了口气。
四目相对,夜恒打量着她,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廖秋:“?”
“你分明有些心不在焉,这也是大祭司教你的吗?”夜恒冷笑着问。
廖秋无辜地眨眨眼,一个字没说。
夜恒的脾气太不好对付了,已经不再是加冕之前那个听话的少年了。
廖秋回顾自己平生所学,想不出来这个时候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讨好这位喜怒无常的暗之王。
“圣女,人类祭品已经为您带到了。”菊祭司突然出现,浮在空中,手里抓着一个半昏半醒的小孩。
“孤王不是说过吗,祭品先放着,不吃!”夜恒愤怒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股掌风一推,差点把菊祭司给振飞出去——
看清楚状况后,夜恒语气一转,道,“这个祭品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廖秋也从床上坐起来,静静地看着菊祭司和寒暝。
寒暝脸色苍白,奄奄一息,他撩起眼皮,幽幽地看了廖秋一眼,轻轻地吐了口气。
菊祭司将寒暝放在地上,旁边放着一只木桶,木桶外壁沾满了鲜血,诱人的气息在整个宫殿弥漫开来。
“是圣女吩咐小人去检查祭品,”菊祭司道,“小人赶过去的时候,有人正在试图杀掉祭品,这桶血都是祭品的。”
“哦?圣女检查祭品做什么?”夜恒轻轻一笑,摸了摸廖秋的脸,道,“圣女是饿了吗?想要提前开个荤?”
廖秋任他如把玩玩具一样,捏完脸,又在她脖子上掐了一下,脸上还挂着营业性的微笑,道,“多谢暗之王关心,我不饿。”
夜恒捏着她的下巴,廖秋被迫仰着脸,嘴唇都被捏变形了。
“不必这么虚伪,”夜恒道,“孤王记得,圣女可是只小馋猫呢,这么香的味道,圣女必然把持不住,饿了就说,孤王又不是养不起你。”
“不饿。”廖秋倔强地吐出两个字。
寒暝的血很香,很诱人,可她不能尝试。
万一沦陷……廖秋想不出所以然,总之,必须保住寒暝的性命。
夜恒脸色一变,将她往床上一推,低声骂了句,从床上起来。
菊祭司疯狂地朝廖秋使眼色,可廖秋一个字不说,没有讨好求饶的意思。
夜恒双翅一展,直接从床边飞起,离开了夜华宫。
夜恒一走,菊祭司忙上前扶起廖秋,满脸着急,道,“圣女!你在做什么啊!为什么不能按照暗之王的心意来?!为什么要把暗之王气走?!这可怎么办啊!”
圣女如果不能和暗之王结合,深渊的未来岌岌可危!
“今天这事,你先别告诉大祭司,”廖秋抓着菊祭司的手,从床上坐起来,道,“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菊祭司气也不是,哭也不是,可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她收拾了宫殿,看着失血过多的寒暝,道,“这名祭品怎么办?”
“找条链子来,把他拴在殿门口,”廖秋说着,抬手拆开发簪,如瀑的长发倾泻下来,落在她赤/裸的肩上、腿上,她仰着头,姿态如天鹅般优美,红唇翕动,她道,“暗之王说过,深渊包容一切生物,圣女也是这样认为,从今天起,这名人类祭品就是圣女的奴隶,他不必死,以前你们怎么训练大翼女的,就怎么训练他。”
寒暝抬眸看她,厌恶地皱了下眉头。
廖秋也沉下眉头,道,“幼崽,我救了你,你这副反应,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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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的宝宝们:京愚6瓶;
么么啾~
ps,夜恒对秋秋的态度有历史原因,暝宝宝则是单纯的物种歧视,虽然……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