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搬石砸脚

他这是被调戏了，还是真的？顾己千，顾己千，这个被家族卖了的顾氏子弟，有什么理由会知道千鳞卫的绝密资料？从何而知？有意无意的又看了一眼守立在沈碧空身后的罗峰，凌寒陷入了沉思。

“你若能取其人头，我再附送你一份情报。”

沈碧空闲闲的道，他不在乎凌寒会不会对他起疑，刘荣一这个人，必须死，当年刘荣一没少打苏怜的主意，也就是刘晖忌惮他的权势，所以严令刘荣一不许动他身边的人，况且刘荣一还是刘晖手底下的头号干将，去其一臂，对千鳞卫也是个打击。

按说左膀右臂，片刻不可离身，只是刘荣一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派到吴国当细作，难道是做了什么事惹得刘晖不高兴了？

却不知他这一句顿时让凌寒警醒，不由得想歪了，看着沈碧空即便是病弱之身也掩之不住的一身风华，那“性好渔色”四个字就在他的脑子里不断的盘旋，突然其来的怒火怎么也压抑不住，便重重应道：“好！”

沈碧空听得他语含杀意，还当这杀意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由得抬了抬眼皮，这是被调戏得恼了？玩笑而已，真是小气，哼！

“我托大人打听的事情，不知可有眉目？”

这才是真正的正题，前面那些，只能算是插曲，当然，插曲也能有意外收获的，对此，沈碧空很满意，所以对凌寒露出杀意的事情也就不计较了，放人一马，不然，他会让凌寒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调戏。

凌寒敛了杀意，舒缓了情绪，方才有些好笑道：“说来是郑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两年前，不知从何处寻了一个美人，辛苦捧了名气出来，又进献给吴皇，不想那美人心计深沉，手腕高明，把吴皇哄得服服帖帖，硬是从一娈宠，成了飞鹰监察使，把郑复盯得死死的，很是算计了几把，将郑复一身圣眷给削得七七八八。”

“咳……”沈碧空一口花果茶差点呛进鼻子里，好容易顺了气，才茫然道，“飞鹰监察使？”

这是什么官职，没听说过啊。不过郑复还真是死性不改，搬了一块石头砸了脚，就想另搬一块石头去砸原先那块石头，他就不怕弄巧成拙，把头也砸了吗？

“是新设之职，品阶不高，只有七品，但却专职监察飞鹰卫所司之职，以免有人仗权谋私，构陷忠良，祸乱朝堂。”凌寒语气中带出三分钦佩之意，“那位飞鹰监察使虽然以色晋身，但谋略不差，密卫职权过重，早就引人侧目，他议设此职，竟为百官所推，全无阻力。”

若非如此，区区一个献媚卖笑的娈宠，又怎么能堂而遑之的登上朝堂。

“这便是与御史台一样了。”

沈碧空笑道，只不过御史台监察百官，飞鹰监察使则专盯着飞鹰卫，密卫干的阴损事多了，百官早就忌惮愤恨不已，御史台倒是想弹劾呢，可一群读书人哪里能干得过专门搞刺探的，那边才风闻言事，这边已经是实实切切的把读书人们的阴私损事召告天下了，而且都是有实证的。

所以密卫组织权势失控是必然的趋势，早晚会招来众怒，当年他就曾经对赵昊提议要将千鳞卫一分为二，设明、暗二卫，明卫仍司原职，而暗卫则监察明卫，互相牵制，以利平衡，可惜还没有着手进行，他就被赵昊一杯鸩酒要了性命，这背后，恐怕也少不了刘晖的手笔，毕竟，他的提议对这位千鳞卫指挥使来说，如芒刺在背啊。

“可不是，若是东、西镇抚司、千鳞卫也依行此举，怕是更难对付了。”凌寒很是感叹，有谋私的，才好收买，要是谋私的没有了，梅花卫这个垫底的密卫组织，日子更难混了。至于梅花卫，垫底的货，还没有到必须设立监察的地步，当然，事情当防患于未然，监察可行，那就必须行。

“那美人是什么来历，真是教人钦佩啊。”沈碧空兴致来了，不管怎么说，他没有完成的事，竟然有人在他死后做到了，当真是可引以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