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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在也不糊涂了。
小人儿吃软不吃硬,从迟岚怀里探出头,浓密卷翘的大眼毛上还挂着泪珠,脸蛋哭的通红,嘴巴也嘟嘟着,可还是抽泣着说了一句好,但是没有向以往那样一头扎过来,而是又窝回迟岚的怀里蹭起小脑袋来,水色看着揪心更伤心便闭上嘴巴没在说什么。
“老三你先忙去吧,我和水色说说话,什么也不必担心。”迟岚轻晃着手臂,哄着趴在他怀里絮窝的小家伙,看他那蔫吧样,典型的哭累了想睡觉。
“好。”全三的回答总是这么简短利落,转身临离去的时候,他那冷酷的目光故意在水色的脸上停留了半秒钟。
倘大的客厅在小水草昏昏欲睡之前始终沉默着,一直到小人儿倒在迟岚的怀里呼呼大睡后才打破了这种死寂的沉默。
迟岚安顿好了小水草后才重新走回来坐下,看着脸色不佳的水色单刀直入:“我不往心里去你也别往心里去。”指的是刚刚措手扇他的那一耳光。
水色抬起头,看着迟岚的时候一脸窘迫,如果自己的父亲也如迟岚这般心胸博爱就好了,那个负心的男人,他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舍弃了他这个儿子就亦如当年毫不留恋的抛弃了母亲一样,冷血绝情的男人!
“在这个家里头,我是包青天,说,水色你说,你不满意谁,不满意在哪,甚至是我,你若有什么意见随时随地可以对我提出来,我们都是成年人,大家一块坐下来尽量磨合,把事情尽量完美你看行不行?”很正式的口吻,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和颜悦色的男人,迟岚给了水色耳目一新的感觉,一个有担当一个说一不二的持家者。
眼里的波光晃动着,动了动唇,水色忽然激动的叫出来:“暮石,暮石,全三他开车撞了我的朋友,他要杀他,他为什么总是shā • rén,我担心,我担心极了岚哥,我不放心我的孩子……”
“你是要走吗?”迟岚抛开第一个话题直接问水色这句:“如果你连孩子都能不要还有什么资格去担心他的好与坏呢水色?”一针见血的言辞,令水色羞窘不堪,原来他做的这么明显,是不是整个家里头除了小水草外都看得出他要走他会离开?
迟岚没给水色反驳的机会,直接脱口而出:“法律上你和三小子是合法的同性伴侣,私下里,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在乎你的男人才会对你产生占有欲,我了解我的儿子,他没有直接杀了韩暮石已经是天上下红雨的事情,无论他做的对与错,——他为的全是你。”
迟岚的眼不大,却黑的噬人:“没错,他是恶魔,是shā • rén不眨眼的凶手,可是——水色,一个男人能为你去shā • rén,你认为他爱你吗?”
有人为你买房子,有人为你买名车,有人为你任劳任怨做牛做马,谁能为你去shā • rén?不是说三小子有可以只手遮天的身份家事,就算三小子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穷小子,作为父亲,我都相信他能为你去shā • rén。
“你是他的父亲!”所以你才这么说,你们家有钱有势,所以你才这么说!!!
“对,我是他的父亲,我们家有权有势,我们家上上下下的每个人手里都有人命,那么为什么——那么为什么还要对你和颜悦色?”
“是我不识抬举了,抱歉。”水色还是没有听进心里去,自己置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要迟岚生气的话。
“你——”迟岚气的咬牙,冷着脸说:“真是不识抬举。”起身不再去看水色,冷冷的丢下句:“回去吧。”
看着迟岚拐进儿子卧房的身影,水色觉得特别的不得劲,他印象中的迟岚从来没有这种态度对待过他,甚至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可今天,却一点都没有避讳的对自己说不识抬举。
被冷落了吗?都终于装不下去了吗?呵呵……本来就是仗势欺人的大家,偏要打什么亲情牌,拘禁、滞留,用无形的枷锁套牢自己,这才应该是你们的本色,从明天开始你们都不会对我在和颜悦色了吧?
水色这样想着,这样想着的离开了主楼回到了后山的小洋楼,对于全三会对他做什么,他一点也不在乎,他是他法律上合法的同性伴侣,他有什么不能对他做的呢?呵呵……
无视坐在沙发椅中的全三,水色失魂落魄的从男人面前走进里屋,然后机械的走进浴室去洗澡,一声不吭。
因为觉得自己离不离开这里也没人在意了,因为觉得他从此很难在见到自己的儿子了,因为觉得自己害了韩暮石,水色第一次自暴自弃起来,他拉开镶嵌在墙壁中的恒温酒香,从里面掏出一瓶全三常喝的酒。
酒液是苦涩的,辛辣的味道令水色产生是不是烧着了食管的错觉,他拎着酒瓶学电视剧里那些失意人站在宽大敞亮的飘窗前观着外面的夜景,然后强迫自己一口一口的喝下他一点也不愿意喝的洋酒,让那辛辣灼烧着自己的理智,快点断掉,不然他会抑郁成疾。
不一会儿,水色就觉察到全三朝着他这面走过来,他自嘲地勾动唇角,他认为全三会过来羞辱他,起码也不会做什么柳下惠,反正他们两个是合法飞同性伴侣。
男人先是拿下了他手中的酒瓶,站在一堵墙那么大的落地窗前的两个男人相互对视着,水色一脸的不屑,一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无所谓样子,简直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全三则面色凝重,水色不该借酒消愁,这种事情不该是他做的,根本不会喝酒瞎逞什么能。
水色竟然在笑,他的眼神带着某种嘲笑与挑衅,那意思在对全三说:我喝醉了岂不是更好?
全三觉得水色的行为很是可笑,扯着水色就走向了床边,水色嘴角的笑意更深,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自己不该不识抬举的,呵呵……
当全三放下手中的酒瓶一点不温柔的拿起药棉给你擦拭唇角的裂口时,水色觉得好像他刚刚咽肚的那三口酒发酵了,要他晕沉沉的以为在做梦。
他傻愣愣的看着全三蹩脚的动作,粗粝的五官混着拉丁的血统,眉是眉、眼是眼,凶巴巴的表情恶狠狠的面色,眼窝深陷目光噬魂摄魂的。
他察觉了他在看他,所以他忽然停下专注擦拭他唇角的动作去看他,莫名的身体火烧起来,水色心跳的扑腾扑腾的,不知怎么他也没将看着全三的目光移开,俩人就这么对视着,各有心事。
身体的知觉恢复了,水色的面颊、下巴感觉到了男人手指的粗糙,全三的指腹按在他破口的唇瓣上,动作根本就不温柔,可就是要水色觉得心里一阵温暖,记忆中,不曾有人出现给他擦拭受伤的唇角,即便全三是造成这个伤口的罪魁祸首。
他们的距离突然近到只有几毫米,接着,他们的脸就贴到了一起,鼻尖擦着鼻尖,全三在吻他,啄咬着他的嘴唇,仍继续着他的全三式的独有粗蛮。
胃里的酒在翻江倒海,还不至于要水色失去思考,暖烘烘的要他无法抗拒,男人的身体压了下来,所以他倒了下去。
“还疼吗?”拉开三寸的距离,全三撑在他的脑顶低头问他,不温柔的声音不温柔的神色却出奇的要人觉得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