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饮冰。
第二十八章。
一个人彻悟的程度,恰等于他所受痛苦的深度。——《吾国吾民》林语堂
办理离婚的是位中年阿姨,循例想规劝上几句。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阿姨开腔时候中气十足,越说声音越小。
对面坐的这两位,一黑一红,面色凝重,气场压的极低,宛若煞神。
阿姨闭上嘴,开始走程序,公章起落,在结婚证上印下“双方离婚,证件失效。”
没有财产分割问题,办的很快。
不需片刻,阿姨小心翼翼的把离婚证分别交到两人手里。
李念点点头道谢,把离婚证随手往包里一塞,转身就走。
易轻尘立刻起身跟了出去。
他们以前以后的走着,易轻尘几次想要伸手去拉住李念,但都没能抬手。
午后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洒在门口,李念已经迈出了民政局的门,光落在她平直的肩头翩跹起舞。
易轻尘单手抄兜,沉默地跟出去。
终于鼓足勇气开了口问,“去哪儿?我送你?”
李念半回眸,视线轻轻在易轻尘的脸上扫过去,摇头回,“有人来接我的。”
“嗯。”易轻尘蹦出个单音节。
他是想要再说些什么的,可实际上真的到这一刻,他什么都讲不出来。
易轻尘无法体面的说出,“祝你幸福,有新人相伴。”
如果李念的幸福不是他给的,他会嫉妒到发疯。
更无法说什么好聚好散,来日再见的话。
大抵能平静讲出聚散的,都已经放下不爱。
空调冷风从门口涌了出来,跟室外的热度对冲,李念垂眼,去盯着自己的脚面,视线有短暂的模糊,望见了地面起伏的空气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