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祁晖山,这里竟然是祁晖山。
看这石色,这应该是在祁晖山深处的地底。
难怪他们找不到,祁晖山修士来往极多,泰山宗来巡查这里也是最多的。
这可真是灯下黑,怎么言悔的记忆力没有呢?
楚迴一边小心谨慎的往外飞,一边思索翻看言悔的记忆。
嗷嗷嗷嗷.......
这是雪豹的叫声,都不用翻译,全是骂人的话。从兄弟姐妹到父母亲人在到祖宗十八代,都问候完了,这精力够旺盛啊。
这里是庐佘的院子,楚迴变回言悔的模样,来到庐佘的院门,咚咚的敲了一阵。
满脸不耐烦,又硬压火气的庐佘,阴沉的看向这个凭借姿色压他一头的女人。
楚迴才不管她大摇大摆的的走进来,还摸出一瓶丹药丢给他。
“三郎说,这东西先给你,还不给倒杯水,我走这一路,不累吗?”三郎就是那个将楚迴掳来的人。
庐佘深深吸一口气,用力捏住丹药,恨不得将这理所当然要他伺候的女人,也给丢丹炉里。
庐佘转身时,楚迴出手狠辣果决,利光划过,地上多了一具,头颅滚动的尸体。
还在嚎叫的雪豹,好像听到了默了一瞬,小声的嗷了一声。
“你是来救我的吗?”用尽最大力量嘶吼的声带早已断裂,她已经被炼制一半了,现在也只是用勉力强撑的神魂询问求救。
那对生的渴望,对希望的渴盼,让楚迴静默。
楚迴不搭话,施法打开炉顶,一头满身青液的雪豹从里面蹿出后,就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两眼铺满白翳,四肢残缺,浓化成在骨头里,身上全是自身融化的血水和灵液,黏黏糊糊的看起来极为恶心。
楚迴掏出月明丹,先将这头雪豹的命保住,至于身上的伤,只有出去的时候再说。
这头豹子应该是庐佘炼制到最后还没炼化完的存活下来的,丹炉旁的桌上摆了十几瓶白色丹青勾勒淡然的瓷瓶。
十几条生命,最后就成这个了,楚迴一把火全烧了。
将昏迷过去的雪豹收在储物戒指里。
楚迴不在慢吞吞的飞,飞速庐佘隔壁,故伎重施,走到面容奇丑,日常与言悔打擂台的周美丽身旁时。
明显能感觉到周美丽暗下的杀机,楚迴才不在意,还颇为嫌弃的撇嘴,气得周美丽差点当场动手。
铿!!!
周美丽被定在墙上,灵剑颤动,仿佛极为嫌弃。
楚迴打开炉顶,将人只剩下上半身的修士救出来。
四肢皆无,只剩下躯干,五官已经完全化成一坨,楚迴都不忍心看。
陆夏感觉到燃烧停止,挣扎的滚动。黏滑的血水到处流,楚迴实在不忍,将疗伤的丹药捏成粉末与灵液搅拌,在陆夏的身上划一道口子,将丹药导入她的身体中。
楚迴不敢多耽搁,救下其余几人,又赶赴下一座院落。
这一路楚迴有救下的,也有没救下的,她都不能多思考,怕晚一步,又死一个。
在能力之内,她若袖手旁观,这一生她都不会安宁。
砰,哗!
楚迴一脚踢开这孱弱阴郁的炼丹师,将丹炉打开,可惜晚了一步。
整个人都化成了一团血水漂浮在丹炉中。
面无表情的楚迴用干净的瓶子将这团血水装下。待出去后埋入山清水秀的地方,这泯灭人性的地方,不适合他们待。
“唔,咳咳...哈哈哈...”炼丹师一口血喷出,披头散发仰天长笑,看向楚迴的眼中尽是讥讽。
楚迴抬腿卖出房门,一掌轰出,打乱地火,瞬间将整座院子都燃烧起来。
炼丹师惊呼求饶的声音,楚迴置若未闻,漠然地飞奔在下一座院子。
一路杀来的白素将所有大缸里的人都救出,留下一部分看护,又继续往炼丹阁赶。
杀戮不断,黑衣人内部反水,互相都不敢交护后背,深怕被杀。
这样一来战斗力减弱,泰山宗弟子与白头奶奶这些高层大佬们,在祁晖山围杀,这次务必要将这群邪道捕杀殆尽,一个都不能放过。
“傀儡?”楚迴一剑刺过去,傀儡倒地。
推开大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丹炉的火调到最小,只留下火种。
从温度来说这人,该是才跑没多久,楚迴提剑一路追出去。
路上遇到一群黑衣人,双方一个照面就开打。
楚迴提着灵剑同他们斗在一起,身法鬼魅刁钻,手中剑狠历迅猛,剑意阴冷诡异。
“言悔,你果然叛变了。”被一剑刺死的黑衣人,不甘心的吼道。
楚迴冷冷一笑,唰的抽出剑来,其余黑衣人想要逃离,但后面又传来动静,一咬牙同楚迴拼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番外:
“你既然跟土地公报备过为何还这般行事鬼祟?”麦恬挑挑眉头目光犀利的问道。黑衣人憋屈的咬咬牙,愤恨的取下面巾,狠狠的望向麦恬。
看到黑衣人的面相,鬼一鬼二登时倒吸了一口气,堪比恶鬼的面容,让鬼一鬼二鸡皮疙瘩动起来了。
尖利的獠牙张牙舞爪的霸占了小半张脸,铜铃大小的眼睛,死死地往外瞪,血红色的眼眸,一直不停向下滴血泪。
满脑袋鼓起的爆一个起一个,脓水可劲儿的往下流,落在地上还能听见滋滋的声音,没一会儿就死了一大片草地,还隐隐有延伸的迹象。
麦恬皱皱眉头,挑起面巾落在黑衣人的脸上,可怖的面相被遮掩住了。
“传染病还是疫症或者中毒?土地爷可知你是这样情况?”麦恬直击核心要求黑衣人回答。
黑衣人听到麦恬的问话,目光躲闪了一下,复又硬气的回答:“土地爷自然知道我的情况,不然怎么允许我留在此地寻医,我是中毒了,也不知是哪个千刀万剐的混蛋,给我下毒。”
说起这个黑衣人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此人揪出来剥皮拆骨,挫骨扬灰都难消他心头之恨。
他本是红日山上的一只千年狼妖,那日,他闭关而出,功力大成,高兴之余便挖出自己酿了百年的佳酿打算庆祝一番,谁知刚喝下第一杯酒就发觉不对,不知道什么东西往他体内钻去。
他赶紧运功逼出来,却不想酒水直接化为无形,那东西也消失无影,他几番试着逼出来,都毫无效果。
接下来,他就开始抑制不住从而发狂,身体里的灵力暴虐不堪,他无时无刻不想出去大肆破坏一番,尤其看到凡人更是想吞噬他们以此来练功满足自己的内心的那一头恶魔。
他察觉到不对劲时,差点就酿成大祸屠了一个村庄,还好及时醒转过来,将那些快被他弄死的凡人救转回来,抹去记忆,再把破坏的地方收拾干净,赔了不少银钱才心里好受点的离开。
回到老窝立马找老朋友寻求帮助,几位老朋友查看一番,也不知这是什么毒,将红日山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究竟是什么毒物能让妖如此泯灭心智,若时间依旧妖的灵智必会被消磨殆尽,从而变成一头无法控制的妖物为祸人间。
最后大家只能望着那一坛还未被喝完酒,面面相窥无法可解。还好他有一好友山阳道人,与他细说,骊山老母的徒弟从山下下来,如今正在钱塘江,可去寻求医治,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才有黑衣人来此的事情,麦恬听了黑衣人的话,面色如常,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未信。倒是鬼一鬼二心中活络,这骊山老母的徒弟不就是白姐姐吗?老大的姐姐就是他们的姐姐。
麦恬自然也知这件事,不做声色的传音给正在打坐的楚迴,楚迴听到麦恬的话,心中也在暗暗思考。随后起身来到白素的房间,双指并拢轻轻地敲在房门上,出声问道:“姐姐可休息了?”
“未曾,青儿有事吗?”白素听到楚迴的声音,从打坐中抽回心神,轻声询问道。“是有点事,姐姐从山上下来,这件事知道的人,可多?”楚迴站在门前问道。
吱呀一声,身前的雕花木门自己打开了,楚迴抬脚走进去,待看到床上盘坐的美人时,心情陡然就变好了。
白素看着楚迴说道:“我下山这件事并未有过多的隐瞒,但我素来独来独往,所以朋友也并不多,知道我下山当只有青城山交好的朋友,你问这个作何?”
“刚麦恬传音回来,有人知你是骊山老母的徒弟,特来寻你治病。我便想着先知会姐姐一声,看看着人说的是真是假。”楚迴直接坐到白素身边,来着白素的手轻轻地拨动。
白素听完楚迴的话,蹙眉思考一阵,才慢慢说道:“我虽会治病,但知我会医术的人少之又少,尤其是会治妖治仙这种隐秘的事情。”楚迴听到想了想,既然已经找上门了,那便说明暗中关注姐姐的人肯定不少,是敌是友去瞧瞧便知。
既然人来了,那自然要去瞧一瞧,才知道来意如何。楚迴传音给麦恬让她稍等片刻,她和姐姐马上就来。
麦恬听完楚迴的传音,撇撇嘴随便来个莫名其妙的人就叫姐姐,呵,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想到这麦恬就一阵暴躁。
麦恬才绝不会承认她就是吃醋了,所以她才一直不愿意回去,而楚迴一心都放在新认的姐姐上了,还真把麦恬给冷落了,她还不自知。
重色轻友也不过如此了,当然麦恬也绝不会承认,每天求着她吃小鱼干小凡人很好玩,导致她也没想起楚迴这件事,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的人。
楚迴与白素没过一会儿也都到了,楚迴看着小呆毛都快立起来的麦恬,才终于想起这段时间总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的了。楚迴讨好的朝麦恬笑笑,拉着白素上前与两人介绍到。
“姐姐,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麦恬,是我至交好友与亲人一般,麦恬这是我新认识的姐姐,就像认识了百多年的一般,她姓白,年纪比你我都大,修为也在你我之上,你和我一块儿叫白姐姐就好。”麦恬听着楚迴这一句年纪比你我都大,心里满足了。
至于白素,勾起唇角温柔的抚了抚楚迴的肩,柔声问道:“我年纪很大吗?”亮亮的双眼带着满满的疑惑。
让楚迴久不在线的求生欲一下就回来了,特别诚恳的说道:“不大不大,我是说姐姐的修为特别高,年龄不大修为却超过无数人了,离成仙问道就差一丢丢了。”
狗腿的模样的让麦恬特别瞧不起,鬼一鬼二感觉气氛不对,悄悄咪咪退开把黑衣人能走的方位都围起来了。
白素对着麦恬和善的笑笑,她能看出楚迴与麦恬的功法路子都带着佛家的气息,尤其是麦恬带有佛家的气息更为纯厚,眼神清明率性为人坦荡是值得结交的朋友。
至于麦恬她对白素的观感纯粹来自鬼五每天例行的马屁上,和偶尔楚迴的传音上,虽觉得此人不错,但是心里还是很不爽,总感觉分走了自己的什么东西一眼,尤其是都快贴在白素的楚迴让她越看越不爽,早知道蛇没有脊柱也不至于这样啊。
要说楚迴也挺冤枉的命名她和白素离得挺远的,她只是站在白素身后,只是从麦恬这方向看去就像楚迴把白素圈在怀里一般。
白素听完黑衣人的描述,又让他揭开面巾,细细端看这个症状,一点也没有害怕或者厌恶的神色,倒是让黑衣人放心了不少,不亏是黎山老母的徒弟,大气啊。
白素手一挥,地上便出现了一个箱子,里面放的都是她的工具,白素拿起手套和金针从黑衣人的脸上取出脓液抹在一块儿白布上,搁置在一旁,又从黑衣人的身上取下了少量的血,只是这血的颜色,黑红黑红还有一股不明气味儿,刺鼻得很。
“你把喝完中毒的那一坛酒给我看看。”白素对黑衣人要求道,黑衣人从袖里乾坤中掏出那坛让他半死不活的酒,他这辈子都不想喝酒了。
白素施法截取了一小段儿酒气,从箱子里取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将其放进去,又滴入了一地白色液体,酒气被液体冲散开,变成了细小的颗粒,是那种用肉眼都看不见的颗粒。白素拿出一个琉璃镜片做的像放大镜一样的东西,细细观看瓶中的不明颗粒。
楚迴站在白素身后愣是没看出什么名堂,白素邹邹眉头总觉得这个东西她应该在某处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但是大家都在这里也不行,鸡鸣已过,眼看天都要亮了,楚迴便让大家都回去再说,至于黑衣人为了以防万一,楚迴在他身上放了一个束形镯,只要黑衣人一bào • dòng,就能将人锁住打回原形封住灵力。
黑衣人苦笑一声,他也不介意,毕竟白姑娘能试着医医自己,他就很满足了,把他锁住更好,他一点也不想伤人,增添罪孽。“我叫青恪,真的是感谢白姑娘,和诸位了。不管这毒能否解开,诸位都是我青恪的恩人,朋友,大家有什么要帮助都可以给我说,能帮的我全力以赴。”
“别说大话了,全力以赴的前提是你还活着。”鬼二面无表情的补上一刀,青恪喉咙一哽,这大实话真让狼受不了。
一行人回到白府,其他人都被楚迴叫去休息了,看着匆匆离去的白素,自觉帮不上什么忙,也转身回房间休息了。鬼一带着青恪到他们几兄弟住的院子里了,有什么情况他们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方便应对。
白素到府之后,抽了一间空院子布了阵法,才开始细细研究,最后白素越实验越不对劲,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测,最后从楚迴带回来猎物上抽取了一定量的鲜血,施法放入瓶中,闻到安静的颗粒瞬间活络起来了。
一丝丝黑气从颗粒中散出将小半瓶鲜血裹住吞噬完之后,开始撞击小瓶,白素当机立断挥出打出火诀,猛烈地青色的火焰一瞬间就将小瓶烧毁了,包括黑气与颗粒。
至于青恪中的什么毒,白素心中大概有底了,她还以为当初师傅已经将这些东西销毁了,不曾想还是有遗留下来的。白素思考良久决定先去查探一圈,在和师傅说这件事。究竟是无意,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引她出手还是有其他谋算都不得而知,还是先把人治好再说。
午时之后,白素让青恪站在空地上,给了他一颗红色的药丸,让他付下,之后与麦恬和楚迴打出火诀,将青恪加起来烧,青恪自服下药后,总感觉身体有小虫子在向外爬,让他浑身发痒,灼热烈火附在他的周围,冒出的丝丝黑气游走在身体表面。
脸上的鼓起脓包开始一个接一个爆开又迅速鼓起,周而复始。只是猛烈大火将青恪围在中央,浓水直接被蒸发干了,才没有落在地下。
密密麻麻的痒意让青恪控制不住的躁动,嘴角撕裂一般的狂吼,bào • dòng的灵力让他痛苦不已,只是束形镯将人牢牢的控制住,青恪变回原形,一声青色皮毛被烧了个干干净净,身上还有一大片的烤熟的肉。
内外夹攻才堪堪把体内的虫子黑气驱散完,这还好,及时救治了,久了之后青恪必定沦为低等寄生物。那些不动的小虫子就是魔形虫,特别喜欢寄生在妖怪身上,吸取他们的灵力,供他们驱使,等魔形虫吃得差不多了,那这只妖基本就是死了。
鬼一把滚烫的人带回去上药,估摸没个把月这伤是好不了,就这身皮毛没个四五年估计是长不出来了,但愿这只狼妖醒来别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