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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忙碌的时候他也会想起那个拥有着明亮大眼睛的姑娘,怀念起旧时的明家小楼温馨团聚的画面。
自那日一别,他失去了有关她所有踪影的消息。
后来,国共两党决裂,他再一次负担起重任。
直至他在某次机缘巧合中无意间翻阅到军统牺牲特务的花名册——罗柔的名字赫然在列。
她是在抗战胜利前役战中身殁殉国。最终也没能亲眼目睹黎明的到来。
组织在找到她的尸首时,脸上面目全非。
很难想象一个爱美的人是抱着怎样决绝的心情,往自己的面容重重划上几道深可见骨的刀痕。
——她不能暴露‘江疏白’的身份,她一死——组织内自然有人顶上她的位置,继续扮演着‘江疏白’的身份,执行各种秘密任务。
难怪当初那些日本gāo • guān死时,她有着近似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戏班子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江疏白’。
“罗柔,我叫罗柔。”女人的音容面貌仿佛犹在眼前。
明楼单手撑脸,低低而笑。谁也看不清他遮掩下面容的真实情绪。
左边衣袋里,一直藏着她给的中国结。褪色也好,陈旧也罢。始终是她赠与的。
只怪,他们生错了时代。
巴黎,这辈子终究是去不成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让大家久等了,改了又改,最终是这个版本了~下章开始回归到正文剧情,好吧小天使们你们快回来了,TAT评论区已经冷得受不了了……
恭喜谭总和罗女王又悲剧了一世!鼓掌散花!
谢谢奈何桥畔的的孟小婆打赏的手榴弹一枚!
第89章前世因,今生果
室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明灯于窗外旁,点缀星星光芒。
知觉恢复,病床上那人指尖动了一下。
缓缓睁开眼帘,暗黄的光调正好使她阶段性适应眼睛的不适。
醒来之际,男人伏趴在床侧,掌心紧紧包裹着她的。
男人的面容有些憔悴,眼底乌青深深,嘴边依稀有些青色的胡须。
她尝试动了动另一只手,指尖移向男人的面孔,细细磨蹭着他的每一寸面容——
细微的动静惊醒了浅眠中的男人。
他抬眸,在看见朝夕暮想的人儿清醒过来时,眼中的惊喜快要溢满出来。
“……小柔?”
轻轻低唤爱人的名字,也怕仅仅是他的梦境。
下一秒谭宗明就觉得不妥了,只因对方的眼神太过平和与纯净,无辜的眼眸望着他,嘴唇微启:“你,是谁?”
身子一瞬间僵硬,饶是淡定冷静的他也愣住了。
失忆?
是了,那医生说过头部重创会引发后遗症,间歇性为其一。理智上他说服自己,可心理上……
——TMD哪来的一大盆狗血?!
Shock到的呆滞样取悦了罗柔,她低低一笑:“宗明……”嗓音沙哑,在谭宗明耳中却犹如天籁。
她还记得他。
心如蹦极一般上下起伏,好不容易落定。额角的青筋随即蹦起,刚醒来就调皮o( ̄ヘ ̄o#),不乖!
念在她有伤在身,这顿挨屁股只能等到某人完全好了之后再慢慢计较。
“宗明,我渴。”女人浅浅撒娇的小语气。
谭总一听,心里如同被绒毛挠过一般的柔软,哪里想得起惩罚生气的事情。恨不得天上的月亮都给摘下来。
连忙亲自斟水喂她,“慢点儿。”眼神温柔得可滴出水。
清泉入喉,顿觉荒漠的身躯好了许多。她吁气才问:“我睡了多久?”医院什么的就不用问了,记忆中最后的画面便是她驾车撞向前方车子……
如今略一动,身体各处就开始被疼痛占据。
“三天。”他复坐回床侧的凳子,手里紧握她的柔胰,“我很担心你,也很害怕就此失去你……”天知道在听闻她车祸入院时自己脑间空白一片的感受。
那是一种害怕至极到茫然的心情。
巨大的恐惧感一瞬间占据心房。
心爱的人若不在,胸膛里那颗心也将跟着死去。
幸好,她活着回来了。
与死神的一次次搏斗中,他的姑娘终究顽强撑了下来,回到他身边。
为此,从不信神的他愿意成为神的子民,只求上帝保佑他的姑娘,平平安安。
她指尖触上他的脸颊,一寸寸感受着他的容颜。
其实她昏迷的那段时间自己好像脱离了躯体,回到了上辈子死去后的那时。
灵体依附在墓碑附近,看着罗一每年带着丈夫、儿女来探望她。让孩子们叫唤自己为‘姨姨’——挺欣慰的,毕竟临死前的牺牲有了回报,与其两个人一起死去无颜面对泉下的父母,不如她静静离去,摆脱这个对她来说太过残酷的世界。
是的,她对这个原先的世界没有依恋。除了罗一与自己的心理医生,还有谁会在乎自己的死活?
只是她看见了他。
罗一给她办的墓地位置不错,位于沪城面积最贵的墓园里,旁边就是谭家老太夫人的墓——不得不说真是缘分。
而就在老太太忌日那天,她见到了谭宗明,他往她这边方向瞄了一眼,罗柔知道他看的是她的墓碑。
男人仅仅伫立了会儿就走了。
接着她陷入沉睡,因而不知道后来男人回来过,驻足在她墓前站了好久。
等她有了意识睁开眼留意周围的一切时,便有些傻眼了。
这人居然每半个月都来探望她,一留就是一整天。
鲜花、红酒……居然还有戒指。
眼神温柔对她述说着他的日常生活状况,像对着死去的情人絮絮低语。
偶尔坐在她墓碑前向她道出自己的烦恼与工作难题。
……好微妙,明明得不到回应,男人还是热衷且执着地坚持与冷冰冰的墓碑对话。
一坚持,便是八年。
期间,他保持孤家寡人的身份,受到安迪的无数劝说与慰问,多次无果后后者败下阵来。
其实他与她之前只见过一面,不是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执着与毅力才令他如此死心眼不愿作改变?
眼见男人英俊的面容在岁月的摧残下愈发沧桑,罗柔的心似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
趁着男人倚在墓前沉睡片刻,罗柔飘至他身侧,脸颊相贴,低头——吻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