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三章 谈心

……

月上中天。

八戒见沈清宴还不睡，担心道：[明儿不是还要去礼部吗？王爷你还不休息啊，这些公文要不明天再看吧，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

沈清宴：“谁说本王不休息的。就这种公文还需要本王熬夜看？”

八戒：[那你这是……]

沈清宴：“还不是刚才吃得太多，现在撑着睡不着！”QAQ

真是声音里都透着委屈。

八戒：[……]白担心了。

沈清宴一目十行的将公文看完，揉了揉肚子，觉得还是撑，命人点灯，自己去院子里散散步。

八戒还是第一次见到近乎凌晨四点的王府，感叹道：[晚上的王府好安静啊。]

沈清宴仰头望着月亮，轻声道：“安静些好，总比有人哭要强啊。”

八戒：[？]

沈清宴却没有说话。

八戒：[王爷，这么晚了可不许说鬼故事啊！]

“不是鬼哭！”沈清宴咬牙解释，好好地感伤气氛，全被它给霍霍没了。

当年父亲突然去世，整个王府仿佛天塌了一样。

好在郑氏乃是五姓豪强嫡女出身，在短时间内迅速将王府的局面稳住。所有人都觉得王府能够安稳度过的，因为有郑氏在，而她背靠着一个非常有力的娘家。

“我当年也是这么认为的。”沈清宴低声与八戒道，“我娘出身非常高贵，当年我爹虽然也是皇子，但若不是因为我娘喜欢我爹，我娘的家人怕是还看不上沈家人。我爹去世时，所有人都说有我娘在，安亲王府就不会被人瞧不起。只是有一天，也是这个时辰，我睡不着想去找娘说说话，却发现她一个人在屋里哭。那时我就知道，我娘也不是像其他人说的那么坚强。无论一个人有着再高贵的出身，再好的身世，她终究也是一个人，会有喜怒哀乐。她的丈夫去世了，她不仅不能太悲伤，为了避免被人奚落，还要摆出比以前更加强硬的姿态。告诉所有人她没事，震慑所有蠢蠢欲动的小人，只要有郑氏女在王府，那些魑魅魍魉就休想撼动王府分毫。”

八戒：[呜呜呜，老王妃太不容易了。]

沈清宴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他不喜欢追溯过往，一些痛苦的过去既然熬过去，那就让它过去吧，也不是什么值得好说道的事。他并不觉得苦难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如果能让他选，谁不想一路顺风顺水呢。

八戒：[说起来，表妹的娘好像也是你们所说的五姓女呢。]

沈清宴：“没错，姨母出身范阳卢氏。听我娘说，她们未出阁前还是手帕交。”

八戒托腮向往：[表妹她娘肯定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王爷你见过吗？]

沈清宴一愣。

八戒见他不答，好奇问：[你们都不走亲戚吗？]

沈清宴：“表妹他们家在幽州，我们在长安，离的太远了。可能每年我娘会送年礼过去吧，这些事我没有很关心，所以不是很清楚。”

沈清宴从国子监出来后，便入宫给太子当老师，在圣人哪里刷足了存在感后，便直接入了礼部。随后便是重拾老安亲王在官场里留下的人脉。安亲王府的亲戚交际主要还是由郑氏打理，沈清宴也没有精力在管这一块。

只是如今被八戒这么一提，沈清宴也起了几分好奇。

他娘对表妹这么上心，肯定不是因为几块表妹亲手做的香胰就行的，说不定两人以前还见过面？

“我娘肯定以前应该见过表妹。”沈清宴说着，便觉得好气哦，为什么都不带他！

八戒:[可能王爷你那个时候很忙，老王妃见的也都是女眷，你当时大概也不会感兴趣。]

沈清宴：“说的也有道理。”

一人一系统在院子里天南海北的聊着天，沈清宴微微打了个哈欠：“幸好去礼部只用下午去应个卯就成，不然本王还真起不来。”

八戒：[……]想起老侍郎那幽怨的眼神了，王爷你稍微爱岗敬业一点啊！

沈清宴正要转身回府，突见不远处的屋檐上突然跳上来一个人，瞬间瞪大了眼，吼道：“是谁？！”

刚从将作监回来的顾舒窈脚下一滞，不可置信的望了过去——

卧槽！

这都凌晨四点了，沈清宴你不睡觉在府里溜达？！

沈清宴见居然有小贼敢夜闯安亲王府，顿时怒从心中起：“弓箭手，跟本王把那贼人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