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入梦

南殷微动手指，记载司元曦的水幕破碎成珠，又在南殷设置的屏障之内重聚。

殿中长老们表面装着若无其事，实则心中好奇万分，最后这位修真者究竟是谁，怎么如此轻易就获得了祭司大人的注意。

第一关的试炼地点是沧澜宗内的一处小山林之中，那里设有阻隔外界的结界，是专门用来试炼选拔的地方。

每一位修真者的衣襟之上都有别有一只小小的玉牌，如若修真者在入宗试炼的过程中承受不住，可以选择捏碎玉牌，玉牌即刻会将他传送到结界之外的安全处。

不过修真者不知道，每个玉牌之内都藏有一只复影蛛，可以完整刻录他们的所作所为。

第一关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找东西。拿到东西，便算过关。

每个人要找的东西各不相同，水幕中，修真者们朝不同的方向走去，步入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之中。

月衍看到，其中一位风度翩翩的修士，他的水幕上是毕剥作响的烛火和精致裁剪的“喜”字。

“你让他拿的是什么？”月衍指着那道已经显现出新娘的水幕。

“头发。”南殷瞄了一眼那修士，“这人本来是个普通凡人，成亲不久后，意外食了一株启灵草，没想竟然大难不死还生出了灵根。只可惜那灵根是下品杂灵根，他这样的资质，根本不可能被修真界的宗门或是家族接纳。”

司元曦的水幕中还是黑雾一片，月衍看着，继续听南殷讲述。

“他也是运气好，误打误撞得知了沧澜的存在。当时为他解述的弟子说，沧澜长老选徒，无亲无故最佳，他刚刚成亲，尘缘太重，通过的机会很小。他听到后，急急忙回家休了他的妻子并与父母双亲断绝了关系。”

“只是最佳而已。”

“是啊。”南殷语气很淡，“而且他成亲之时，妻子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休妻那日，更是临盆前夕。”

司元曦水幕之中的黑雾开始四散，隐约显出了一些陌生的轮廓。

“然后呢？”

“他妻子太悲痛，孩子生不出来，一尸两命了。”南殷说，“每关都有时限，他所要拿到的，就是他孩子的发丝。”

月衍眨眼，将目光换到主角牧屿的水幕上。

“那他呢？”水幕中，是牧屿和两个穿得珠光宝气的夫妻。

“他就，比较简单……”南殷皱了皱眉，似乎有点烦扰。

“他之前寄人篱下，那夫妻的女儿拿了他母亲的玉佩，他只要拿回玉佩就可以。只不过之前他和那小女儿有过婚约。小女儿不满他是个废物，在大庭广众下与他退婚了。那小女儿说，拿回玉佩的条件是要牧屿给她磕三个头。”

退婚，月衍想着，这就是原书之中牧屿所经历的事情。

一本爽文，磕头的剧情怎么可能出现，牧屿后来是设计让小女儿在赌场里输了玉佩，然后自己很快成为大宗派弟子，狠打了那户人家的脸。

南殷为什么要给牧屿设置这样的关卡？

“必须磕头才能拿到玉佩吗？”

“不是，全看他自己怎么选。”

“他已经做出过选择。”

“嗯，我知道，我就是觉得，他可能会觉得那个决定不是他想要的。”南殷挠挠头，似乎也不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南殷脸上露出了一点迷茫，像是一个真正的小孩。

司元曦水幕中的黑雾又重新凝聚了起来，如墨水倾洒在水中。

“南殷。”月衍说话，南殷回过神，恢复了之前的表情，“为什么司元曦这看不到？”

“这些修士看到的都是寐寐给他们织就的梦境，司元曦这样，应该是寐寐没有给他织成。他有某种很深的防御……”

“没办法织梦，算是失败吗？”月衍手指微动。

南殷点点头，说：“是的，没有办法判定，不合规矩。”

月衍凝视水幕，不知道在想什么，南殷对了下手指，一番纠结后又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如果你进入他的梦中，寐寐或许能找到一丝缝隙，给他织梦，只是这个梦会和别人的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

“别人的梦境都是我和寐寐商量后定的，司元曦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你放心，若是你要进去的话，不会待太久的，他的梦境成型你自然就会出来了。”

胸前玉牌自动破碎，才算是闯过了这关。司元曦始终在黑雾中围绕，玉牌不可能破碎，他自己也会自动出局。

南殷站了起来，等待月衍的决定。

“好，我要入梦。”月衍说。

小龙崽要改变剧情，自己怎么能不帮他呢？

南殷点点头，说了声好后手指捏决，水幕散开，月衍手指浮起一滴水珠。下一秒，月衍便凭空消失，水珠凝聚，水幕重现，里面的黑雾开始流动起来。

司元曦被困在了一片诡异的黑雾之中。黑雾里面，还有一种让他很讨厌的气味，挥之不去。

这是沧澜宗试炼的第一关，时间不停流动着，可还没有人告诉他要去取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