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普通一章

月衍沉溺于梦境之中。

他梦到了幻境之中的那片雪原，雪原中心，是一片冰湖，透过湖水，月衍看到了蒸腾的黑焰。

还没等月衍看仔细，梦中场景突变。他回到了前世，回到了看《吾意成神》这本书的时候。

月衍点动界面，划到文中祭司与反派的那一节。不知道是不是作者有所改动，那节之中出现了一小段月衍没有看过的内容。

短短的几句话，夹在数百万字的文章中毫不显眼，没有影响文章的走向，也就没有人去注意。

“禁室内充满血腥气，是那祭司鞭打折磨一号之后留下的痕迹。一号阴沉地瞪着月衍，趁祭司走到他身旁时，重重撕咬了上去。这是一号的第一次反抗，也为他的将来埋下了暴虐的种子。”

血腥、鞭打，撕咬。

非常具象化的词语。

月衍上下翻看，确定只增添了这一处。这段话发生在主角被不知名小宗门拒绝之后。

书中文字在梦境之中很快模糊消失。场景又换。月衍浸入了一片温热的水中，那水还带着血的味道。

似乎有什么在呼唤月衍，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雪刃所在的冰泉。

他抿抿舌尖，确实是血的味道。

司元曦化作小龙，盘在他的颈边，好似是累极，连月衍醒过来都不知道。

他的鳞片上，还有未干的血痕。

月衍凑近去嗅了嗅那血，带着一点特别的香气，和他舌尖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小傻龙，他这样想着，轻轻弹了下司元曦的尾巴。

月衍席地坐下，有丝丝灵力在他体内运转流通。不知道有没有司元曦给他龙血的原因，月衍消失的灵力和境界开始恢复了。

司元曦安安静静，乖乖巧巧蜷缩在月衍的掌心，倒让月衍想起来刚刚见到司元曦的样子，也是弱弱小小的，蜷缩在笼子里，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那时候是冷脸小狗狗，这时候是听话小笨龙。

可不是笨吗？放血给他喝，这种东西也能想得出来。

喝别人的血，这种经历对月衍来说也够奇妙。

月衍回忆着过去，《吾意成神》中新增的文字突兀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单手撑住半边额头，有些不解。梦到这样的文字，是这个身体预知能力的一种体现，还是只是单纯的一个梦？

如果那文字是真的，月衍该如何做到“鞭打”，又如何让司元曦自然而然地达成“撕咬”。

想到这里，月衍眼中泛起无穷无尽的冷意。

他实在讨厌被束缚在格子里。

而且说到撕咬，之前司元曦已经有过一次这种行为了。作者却又写“第一次反抗”，真是相互矛盾。

还有什么“暴虐的种子”，小龙崽反抗一下就暴虐了？月衍不禁有些恼，是这作者给小龙崽设定的暴虐吧。他就觉得小龙崽很听话，以后也和暴虐沾不上边。

许是因为临时契约，睡着的司元曦也感受到了月衍的心情，于是蹭着他的掌心动了动身体，尾巴继而光明正大地缠上了月衍的小指。

月衍揉了揉小龙崽的头，那点恼就这么散了。

后来的几天，司元曦一直没有醒来，月衍的灵力缓慢恢复到了元婴期就暂停了增长。

他最后看了眼散满雾气的冷泉，就揣着小龙崽，踏出了禁地屏障。

禁地之外，等待着他的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男人微胖，面色和善憨厚，笑起来时会带出明显的皱纹。

“尊上。”男人恭恭敬敬地喊说。

虞千福，南殷口中的虞叔。

看到熟悉的人，月衍脑海中的记忆果然又自觉显现了出来。和见到南殷时不同，月衍脑海中虞千福的记忆是连续且完整的。

看起来确实是跟随了这祭司很久的一个属下。

记忆中，虞千福是这祭司捡到的一个小乞丐。捡回虞千福的时候，祭司已经是成人体的沧澜大祭司，虞千福则是个十岁的小孩子。

月衍对这具身体的年龄又加了一个问号。

“怎么回来这么早？”

“此次历练的秘境不知为何提前关闭了，所以属下就带着弟子们提前回来了。”

“嗯。”月衍摸了摸盘在自己腕间沉睡的小龙崽，说，“先回神殿吧。”

神殿门口又传来了熟悉的狗叫声。

神殿之内，是织梦灵骑着白色奶狗四处奔驰。南殷则盘腿修炼，她的身下，也是熟悉的幽兰花纹。

若不是此刻还有个虞千福跟在身后，月衍真怀疑自己又回到了南殷带来白色奶狗的那一天。

所有东西的场景位置都分毫不差。

南殷，真不愧是原书中都特意点了一下属性的修炼狂魔啊。

白色奶狗又追逐到月衍的脚边，月衍发现，它比之前更胖更大了一些，毛也变得更长更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