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摄政太后29

“自是记得的。”她听到自己这么回答，拥有原身全部记忆的她自然知道两个人所有的事，从青梅竹马到少年夫妻，从情根深种到悔不当初，一个人到底对另一个人有多在乎才会在自己一生的记忆里有大半全都是他的影子，又是怎样的绝望情殇才能恨不得剔骨去肉也要忘了他？

郑子语毕竟不是原身，她也不会像原身那般做到爱一个人就把自己全部托付给对方，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所以她能很平静的说出以前的事情，语气平淡，倒不像是在说什么难忘的回忆，而像是在说早上的茶，中午的饭，晚上的酒一般寻常，并无什么不同。

“那是妾小时候，同样是除夕，爹爹进宫陪先皇一起守夜，妾本吵着也要一起去，可奈何身上还发着烧，爹爹虽宠爱妾，却也不能由着妾胡来，后来即使妾病好，但爹爹早已离开，没有圣旨任何人都进不了宫，妾想着宫里的烟花和好吃的，偷偷躲在被窝里哭，是殿下突然出现，带着妾进了宫，看了烟花吃了点心，后来被先皇和爹爹发现，回去之后爹爹还把妾好一通教训。”

“是吗，原来你回去之后还有这么一遭，我却只记得，就是那一晚，父皇见你我两小无猜似是有情，这才下了决定将你许配给我，也是那一晚，我看着烟花下的你，你的笑容比天上的烟花还要灿烂，在那一刻，我就发誓一定要守护好你的笑容，保护好你，让你一辈子都免遭风雨摧残，一生平安喜乐，一直都陪在我身边。”

郑子语看着他的眼睛，天上的烟花明了又暗，可他眼中的光芒却一直在，她这时才终于相信，这个男人说的话是真的，他的情也不是假的，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一辈子的人，却不知‘她’所经受的痛苦也都是来自于他，而且往往都是最亲密的人带来的痛苦才是最致命的。

但最令人叹息的是，其实细究起来，他没错，‘她’也没错，错的只是那年幼时烟花雨下，他们都信了彼此心中那份温度定然能亘古不变永世长存，却不知烟花易冷，人事易分，终究是过了。

所以对什么事都看的太过清楚的郑子语终究做不到皇帝想要她做出的反应，看着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她却只能装作不知，避了过去。

“皇上怎么忽然想提起这些事了？”

“无事，不过是此情此景有感而发，和皇后说说以前的事罢了。”皇帝眨了眨眼，郑子语未曾看见他眼中的冷意，“此处风大寒凉，皇后还穿着湿衣莫伤了身子，还是速速回宫休息吧。”

郑子语往前走了一会，忽然又停住看着旁边还跟着自己的皇帝。

“陛下？”

“怎么了？”

郑子语见他一脸淡定，心想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这么一直像是没事人一样跟着自己难不成是准备要跟着自己一起回寝宫吗？

“陛下，天色也不早了，陛下也该歇息了，不知今晚陛下是要宿在哪位娘娘宫里呢？”

“不必这么麻烦，朕就歇在皇后这里便可以了。”说完，他也不看她一瞬藏也藏不住难看的脸色，抬脚进了宫门，留下郑子语傻愣在那里好一会，才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谁让他进去的，你快点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