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经陆长宁提醒,元臻才急转身躲开。
陆长宁被那匹马带着撞向客店前的门栏上,磕得她的胳膊生疼,差点没激出她两行泪来。李丘快步向前,拉住陆长宁的手,强迫她松手,任由那匹马跑了出去。
李丘急道:“他都已经脱离险境了,你还不要命似地拉着那匹马做什么?你这样为别人,是指望别人立碑歌颂你大量,舍身为情敌还是怎地?”
李丘这人当真白瞎这副好皮囊,一张嘴实在太毒。
陆长宁嘴硬道:“救他是次要,主要是想制服那匹马。”
李丘冷冷扫了陆长宁一眼,不言语。
张媛跑到元臻身边问他:“你没事吧?”
元臻答:“没事,你别担心。”
回去的路上,李丘和陆长宁仍骑他们昨日来时的马,张媛的那匹马发狂跑了,故而元臻把他那匹让给张媛骑,他带了个斗笠在前头帮张媛牵马。
李丘和陆长宁跟在二人身后,一路都看着二人含情脉脉对望的样子。
李丘扭头又打趣陆长宁道:“我早说了,将军的气量非常人能及,可见我说的不错。”
陆长宁单手拉住缰绳,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腿上,不以为意道:“殿下过誉,气量谈不上。用我阿娘的话说,我这是没心没肺,所以不在乎。不过我始终认为‘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
李丘饶有兴致地看向陆长宁问他:“此话何意?”
陆长宁道:“当初圣上指婚我与张媛是为缘生,可她心中另有他人,而我亦无心是为缘灭。若我执意为之,那便是执念,更是妄念,终会害人害己,何苦来哉?”
陆长宁眼中一片澄澈,恍然间,李丘恍惚觉得眼前这个陆长宁于他而言,仿佛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这一刻,陆长宁不是当年那个在马球赛上使计诈他的宵小,亦不是平日里那个对他面服心不服的下属,更少了往日里那些争强好胜的一面,反而多了些不问世事,心静如水又恬淡无争的平和。
李丘垂首一笑道:“将军年纪轻轻却也读佛经?”
陆长宁道:“何曾读?不过是偶然在寺庙经书上瞥见的。”
李丘道:“可我以为将军如此洒脱放手却更像是为‘因缘生灭法,佛说皆是空’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