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山中比武心思各异
包括对待她自己。
两人跪在地上,将林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传国玉玺?”述律平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若得此物,的确是锦上添花了。”
话虽如此,却不见这位契丹太后有多么动心。
“此事便交给你们两人去办,那鬼一武功甚高,正是我儿需要的良才。”
两个契丹人直到出了牙帐,也没有想明白,太后为何不急着抢夺玉玺,反而让他们带人接应鬼一,将他带到契丹来。
他们当然不知道,述律平有多么了解汉人的排外。
汉人自己拿了玉玺,自然可以称王称帝,可契丹人要这玉玺,用处却不大。
契丹可不像沙陀族,沙陀族为大唐效力多年,一切风俗几乎已经与汉人无异。
正因如此,当初李存勖自立为帝,建伪唐为中原正朔,汉人虽心有不满,却并未有人起兵相抗。
但契丹不同,若是攻不下燕云十六州,不能让汉人溃不成军,即便有十个传国玉玺,也不能让耶律氏入主中原。
不过这个消息也并非全然无用。
如今中原本就四分五裂,李存勖在位时,伪唐或许还有一统中原之势。
只可惜李存勖玩物丧志,早已没了当初的抱负,而他那篡位的义兄,则全无一统天下之才。
中原九国也有几个兵强马壮的所在,让这些人鹬蚌相争,空耗中原的兵马,于契丹百利而无一害。
到时候哪个节度使想当皇帝,说不得便要向契丹借兵。
那时候,才是狮子大开口的时候。
毕竟雪中送炭,可是尤为珍贵……
述律平看着自己空了一截的袖管,却丝毫不为自己的残缺感到难过。
她在各部可汗面前斩断右手,不仅是向先帝明志,也是向各部宣誓自己扶持幼帝、入主中原的断腕之心。
用一只手换来各部的敬畏与效忠,述律平心中并无遗憾。
总有一天,她会将从前与先帝的约定,变成现实。
到时契丹战马的铁蹄,必将踏平中原的每一寸土地!
……
述律平的雄心壮志无人知晓,此时此刻,林鹿春一行人已经到了昆仑山脚下。
昆仑山绵延数千里,若要从一头走到另一头,一路上可谓艰险。
江鹤同念着之后旅途必然要吃不少苦头,便打算带着林鹿春在山下县镇玩一天。
左右本地人也有与大同商队做些小宗生意的,商队在镇中待上一天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于是商队领头人与江鹤同师徒约定日间分头行动,到了晚上再到客栈汇合,明日一同出发,往昆仑山深处走。
林鹿春走在街上,便听见江鹤同说道:“秦宵如今已经往江州去了,也不知玉玺会落在各人手中。”
“若不是萧庄主追着那鬼一到了扬州,秦宵未必能活到今日。”
两人所说的,是几日前发生的事。
当日萧九溪与聂白虹比斗过后,便直奔着山上而去,一心要将鬼一斩于剑下。
其时各路人马也不甘落后,纷纷追了上去。
这些人看萧九溪在山中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就能寻着个方向往前走,好似胸有成竹似的,心中不由生疑,以为无为山庄在玄机楼买了消息,知道秦宵的武功路数。
一群人稀里糊涂的跟在萧九溪身后,以为他能找到秦宵的踪迹,却不想追了半天,好不容易跟上萧九溪的步子,等追到近前时,发现萧九溪所追之人竟然是鬼一。
鬼一趁着众人呆愣之际,立刻来了个风紧扯呼,溜之大吉。
众人抓不住滑不溜手的鬼一,又错失了良机,便明里暗里出言责怪萧九溪,说他不应因鬼一的“末流小事”,耽误大家的“大事”。
萧九溪本无意与这些糊涂人争辩,然而这些人言语中提起玉玺之事,倒让他想起上山钱那位丐帮舵主说过的话。
细问之下,他才得知这群人聚在这里,竟是为了追上那盗走玉玺的贼人!
萧九溪转念一想,寻思这鬼一如今也在山中,若是让他夺了玉玺,送到契丹人手中,岂非大事不妙?
他当即便将鬼一在林中做的好事告诉了正道群雄。
且不论真实目的是什么,江湖正道也不可能让玉玺落在这样一个魔教妖人手里。
石敬瑭、李从珂之流,则更是不愿让玉玺落在契丹人手里。
于是各方都将人马分了两路,一路追着鬼一,一路追踪秦宵。
压在秦宵身上的压力,顿时少了一半,叫他寻着了机会,逃出了荒山,往东南而去。
逃了几天,便到了江州近郊。
“这群人的武功是用脑子换来的吗……”
林鹿春站在人群中,暗自对着小霸王吐槽。
「他们要是不蠢,你派去的摩侯罗恐怕更难成事。」
人群中,一个穿着红纱裙的胡姬正跳着胡旋舞。
鼓点声越来越密集,节奏也越来越快,周围人群也开始叫好。
林鹿春心不在焉地看着,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卖艺人收钱的托盘上,接着对小霸王说道:
“这样说也有道理,鬼一引走那么多人,摩侯罗长得那么小,按理说更加不容易被人发现。不过要不是他身量太小,轻功不佳,甩脱了其他人单独行动也未必不可,如今却只能等其他人先围堵住那秦宵,见机行事了。”
她和江鹤同从人群里挤出来,沿着长街往别处走去。
林鹿春因为和小霸王说着话,行动之间难免有些迟钝。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站在她旁边的江鹤同声音里很有一些怕徒弟误入歧途的小心翼翼。
“呦呦喜欢此物?”江鹤同瞥了一眼那件布料少得出奇的舞衣,不自在地转开眼睛,说道:“若是买回去把玩倒无不可,只是此物到底……万不可穿着出去。”
林鹿春低头看着手里的古代版“比基尼”,有些惊恐地抬头看了江鹤同一眼,赶紧把那件衣服甩了回去。
“徒儿只是好奇罢了。”
师父你听我解释!
江鹤同的耳朵有些发热,忙说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