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天牢

“那天晚上江概去哪了？”沈嘉宛想了想，补了句，“就算你不知道江概去哪了，你总该知道你姐姐宋元儿去哪了吧。”

“你要找江概？哼，还真是旧情人啊，君上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还想着他的杀父仇人。”宋月霜冷笑一声，“我对他一心无二，到头来都是一厢情愿，不得善终，没想到他也是跟我一般的一厢情愿。”

“江概去哪了？”沈嘉宛上前，双眼凌锐。

看来宋月霜果然知道江概的下落。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帮了你，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宋月霜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平视沈嘉宛。

“你想要什么好处？”沈嘉宛问。

宋月霜自嘲大笑，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恐怕连性命都难保了，何况沈嘉宛又能给她什么好处。

她从小就在宋家学那些诗书礼仪，家里的族人、仆人都说她日后是要嫁到大王宫里享福的。父亲给她灌输的思想就是要成为给宋家权势铺路的垫脚石，她从出生就被决定了要为宋家而活，母亲是这样说的，父亲也是这样说的。

宋月霜天天习琴棋书画、读四书、练礼仪，她的心里也全是权势，但也会迷茫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些年只有一个人给过她真正的温暖，和真心实意的温柔，那个人便是长姐宋元儿。

她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傻到只会为别人着想。宋家家教严厉，小时候宋月霜怕黑，她便会在黑夜里偷偷来到宋月霜的房间守着宋月霜睡觉。乖巧如她，却会替受罚的宋月霜向严父求情。明明自己身子就弱，却冒着会被传染的风险，照顾曾经染了严重风寒的宋月霜。

宋元儿是宋月霜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光亮......

“我可以告诉你江概的下落，”宋月霜顿了顿，“不过，倘若你找到了江概，务必要保证我姐姐的安全。我自知罪孽深重，干了很多坏事，但我姐姐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我们姐妹俩都是父亲靠近权势的棋子，她单纯善良，只会替别人着想，如果你找到了江概，能不能替我照顾我姐姐？”

“我知道，江概和江策心里都有你，你如果能出面让他们饶过我姐姐，他们定会答应的。”宋月霜泪湿脸颊，她有预感，自己是走不出这天牢了。

“好，我答应你，会尽全力照顾到宋元儿。”沈嘉宛心中一触，她们姐妹俩虽出身丞相之家，衣食无忧，但也有很多身不由己，要背负的远比常人多得多。

“还有一点，陷害我的那个宫女。”宋月霜眼里的光逐渐凶狠，“我记得她叫若末，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我栽在她手里，难咽这口气。她是真正想害你肚子里孩子的人，哪怕不是为了我，你也要为了你自己报这个仇吧？”

沈嘉宛：“这事你不用管，你现在告诉我江概的下落。”

“好。”宋月霜说到做到，“那夜江策回来的突然，江概的兵力不足以和江策边疆带回来的兵力抗衡，便在父亲的帮助下逃走了。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我听到江概和我父亲商议，他说江策从边疆回来了，他便要去边疆养兵蓄锐，来日还要杀回京城。他带着我姐姐，现在就在边疆。”

“边疆？！”沈嘉宛一想，难怪没有江概的消息。

边疆地处边界，离京城遥远，在那边，京城的军队一时间无法赶到，确实是个养兵蓄锐的好地方。

“现在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也别忘记，答应过我的事情。”宋月霜闭上眼，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