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小产

“御医怎么还不来？”江策回头看了眼宫人,凤眼冰沉狠戾。

“来了来了。”敏儿拉着老御医一路跑来，二人喘着气。

老御医还来不及停下来喘口气，就慌忙打开药箱,就新帝现在的脸色,他哪里敢有一步怠慢。

老御医拿出脉枕上前,看着被江策握着的那只玉手,一时不知所措。江策看了,松了沈嘉宛的手让出位置来给他。

沈嘉宛却被突然抽离的手失了安全感,她用尽全力睁开眼,抓住了江策的手,她还有话要问江策。

“江概......”可话还未说完，沈嘉宛又昏了去。

这两个字瞬间让气氛冷到了冰点,大家都低着头，难以去想象现在新帝的脸色。

尤其是知道内情的小白和阿青，他们知道这对江策来说意味着什么。

两个月前的夜晚，江策杀回王宫后,下令任何人都不得再提起“江概”二字。而现在,沈嘉宛却硬生生地揭开了那道疤。

江策呼吸一窒,抽离被沈嘉宛握着的手，扫了眼老御医,老御医还没缓过来刚才一路赶来的急促，小口喘着气，现在立马识眼色地上前诊脉。

江策望着床上面无血色的沈嘉宛,袖中的长指紧紧攥拳,眼底却风平浪静，没有波澜。

她都要死了，还念着那个男人！江概有自己对她好吗,叫她这般心心念念，更何况现在她肚子里还有自己的骨肉。

算了，她死了算了。

安静的宫殿里，大家大气都不敢出，目光都焦灼地落在老御医身上。蓦地，江策一拳砸在墙上，白墙裂缝，血嘀嗒落地，把宫人们吓了一跳。

还没等阿青和小白反应过来，江策快步出了门。

阿青跟了出去，“陛下。”

小白想跟上可又看到躺在床上的沈嘉宛，他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沈嘉宛，叹了口气，最终留了下来。

......

“陛下。”阿青跟上江策。

他本来就不喜沈嘉宛，那女子害得自家陛下那么惨，明明陛下对她的好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而她却只会一次又一次地伤他。

江策停下来，“御医怎么说？”

“还未出诊断，我见陛下出来了便跟着出来了。”阿青看了眼身后，不见小白踪影，“小白应该还在月清殿。”

江策抬手看了眼骨节沾血的长指，连轻轻弯曲都牵扯出痛感，这皮外之伤比他在戍守边疆打仗时刀剑硬生刺穿血肉轻多了。

后来他才明白自己是一次次被最信任的人出卖，是沈嘉宛将透露他们行踪的信件转手给了江概。

“陛下，我给您包扎一下吧？”阿青急道。

江策一抹指骨上的血，淡然，“不要紧。”

“今日的百花宴是王后娘娘昨日提出的。”阿青道，“百花宴上的膳食全都收起来叫御医去查了。”

御医坊今日算是有的忙了。

“查清楚，这事是不是宋月霜干的。”江策目色明晦不清，看不清喜怒。

“倘若真是王后娘娘所为，陛下要怎么处决？”阿青多话了一言。

“绝不轻饶。”

“不可！陛下刚刚登基，根基尚未扎稳，朝廷之中一半都跟宋丞相交好，宋家那边还动不得。”阿青补了句，“王后娘家位高权重，有这样一个皇亲国戚的支持，对陛下巩固朝臣都是有利无弊的。陛下不要为了一个婉美人，失了一个好棋子。”

阿青明白，婉美人背后毫无势力可言，而王后能带给陛下的，是半个朝廷的权势。

宋丞相膝下无儿，只有两个女儿，现在自然会全心全意帮宋月霜，帮江策，宋家和王族的利益关系不言而喻。

“没有谁可以拿权势威胁我。”江策打断，“阿青，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怕。”

“是。”阿青认真点头，“阿青会一直跟着陛下的，陛下去哪，阿青就去哪。”

江策是他从小就决定要拿命护着的公子，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会拼死挡在江策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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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绣听几个宫女多嘴了此事后，连忙赶去了月清殿。

她昨日明明提醒过宋月霜了，也提醒了沈嘉宛，怎么这两个人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宋月霜怎么敢这么正大光明地害沈嘉宛肚子里的孩子？沈嘉宛又怎么敢去赴宴？

她们两个人真是疯了。

云绣到了月清殿，殿里气氛冷得可怕，她原以为江策会陪在里头，进去了却不见江策人，只看见他身边的小白。

“如何了？”云绣问小白。

“御医说孩子算是保住了，可婉美人身子大伤，体虚至极，日后这孩子能不能保住还不好说，不能大起大落地动气。”小白答，他正要去跟江策回报。

“怎么会如此？”云绣看向轻纱帷幔里隐约可见的熟睡女子，不经意间秀眉紧蹙。

“是食用了至寒之物导致的小产，具体原因林御医已经回御医坊共同查今日百花宴上的食物了。”小白也看向沈嘉宛，“她们还真是大胆，敢对陛下的子嗣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