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我恨你

“偏殿死人了。”

“谁死了？”宋月霜提起兴趣来,心里盼望着听到沈嘉宛的名字。

“是那位主的贴身婢女，叫红豆，平日里冷冰冰的那个。”降燕嘻笑道,她可没少吃红豆的眼色,自己虽是正妃婢女,但偏殿那位主可是真受宠,如果跟红豆正面刚,吃罪的还得是自己。

“怎么死的？”虽然没有听到自己期望的答案,但宋月霜还是好奇。

“有宫人看到是从正殿拖出来送到偏殿的,当时陛下和小谢将军、云绣姑姑都在里头,午时那主唤了好几声御医，御医殿没人敢来,应该是陛下的意思。”降燕小声道，现在王宫势头紧张，她不敢乱传什么。

“莫非是那沈嘉宛做了什么惹陛下不高兴的事？”宋月霜也想不明白，江策宠爱沈嘉宛,怎么会让她的婢女死在殿里。“过会随本宫去偏殿‘探望探望’。”

“是。”降燕笑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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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重兵见红豆没了动静,将她被拖走了,血拉得很长。

白桐花凌落，坠在地上的血痕上,被粘稠的血液粘住，任小风劝说都不肯离去。

几个面生的小宫女来打扫红豆回来过的痕迹，她们年纪轻轻,模样稚嫩,像红豆和绿芽一开始服侍沈嘉宛的时候一般大。

沈嘉宛怔怔地看着她们，她们也不敢讲话，只是会偷偷看沈嘉宛几眼,手里忙着干活，干净利落。

一个青涩秀气的小宫女跪在地上，两只手握着毛巾，用力擦拭地上红豆临死前躺过留下血迹的地板。

她头也不敢抬起，但好像意识到沈嘉宛在注视她，动作越来越紧张慌乱，以至于一不小心打翻了水盆，水花溅起，洒了一地，将血迹冲得更远。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其他宫女看了过来，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那小宫女慌乱极了，连忙擦干地板，衣裳都弄脏了，狼狈极了。

“我来吧。”沈嘉宛蹲下身，接过小宫女手里的毛巾，沈嘉宛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在发抖。

“还是让奴婢来吧美人。”小宫女急得哭了出来，她很害怕，她知道眼前的女子是陛下的宠妃，她怕照顾不好沈嘉宛，惹美人不高兴招来灾祸。

“没事的，不要哭，我不会怪你。”沈嘉宛轻轻一笑，她这模样像极了绿芽，毛手毛脚的，只会躲在沈嘉宛身后狐假虎威。

“那奴婢跟美人一起擦。”小宫女又拿来一块毛巾擦地，身子还颤抖着。

“你叫什么？”沈嘉宛看着面前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宫女，心生酸意。

“奴婢敏儿。”小宫女回答。

沈嘉宛点点头，继续擦地，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染红了整条毛巾和一盆水，原来红豆流了这么多血。

“怎么还自己亲自清理了？”门口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他一身鎏金黑衣站在门口，光镀了层白芒在他身上，清瘦挺秀，姿容俊逸，神圣不可近。

江策神态慵懒，声线轻佻，傲然睥睨蹲在地上的沈嘉宛。

小宫女见了江策不敢直视帝尊，跪磕在地上不轻举妄动。

“陛下圣安。”沈嘉宛安分行礼，他来定是因为红豆说的那些话。

江策没有应话，任她叩首，直径走向书桌。

沈嘉宛没得他的允许也不起身，直至听到纸张飞扬，笔砚落地的声音，沈嘉宛抬头望去，她抄写了一摞的佛经散了一地，笔墨洒了一滩，此时江策手里拿着一个小匣子。

“你干什么！”沈嘉宛起身跑上前，慌乱抓住江策的手臂制止。

“没规矩，孤叫你起来了吗？”江策轻易挣开，沈嘉宛身子不稳跌倒在地。

江策扫了眼跌倒的沈嘉宛，眉骨微突，打开了黑木匣，里面果不其然装着一叠信纸，江策看了大概，是一些大臣状告王后十多年前欺凌后宫嫔妃、宠溺独子的奏折。

江策轻笑出声，俯身看着地上的沈嘉宛，长指将泛黄的一叠纸递给沈嘉宛，“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