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出征

凤栖殿,王后和储妃娘娘等候多时才等来了江策，桌上用金盏玉盘盛着的菜肴已经没了热气。

“策儿昨夜去了何处？”

江策一进殿门，王后就问道。

“书房。”江策神色淡淡,深邃的凤眸看不出一丝情绪。

王后看了眼江策身后的阿青和小白,阿青连连点头。

“政事如此操劳更应当好好休息才是。”王后不动声色地品了口茶,“昨夜霜儿可是等了你一夜,一个丈夫叫妻子夜夜独守空房像什么样子。”

江策闻言瞥了眼宋月霜,昨夜她耍的那点小心思,江策还没有找她算账。

宋月霜被江策如刀剜的这么一瞥吓得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紧紧攥着帕子。

江策看她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显得像是自己欺负她了。一个名门望族出生的大家闺秀,没想到手段如此卑劣，和宛宛真是没得比。

“儿臣还有要务在身，这顿饭快些吃了吧。”江策坐下，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鱼肉好菜看起来索然无味。

“什么要务？”王后今天就要问个明白,到底是什么让江策死活不肯碰宋月霜。

从前江绍也是会被大臣往后宫里塞各种各样年轻貌美的女人,虽然江绍心里有着王后,但还是要象征性地照顾这些大臣们的女儿，不能让人家家族没面。江策如此抗拒此事,日后岂不是要把各位大臣得罪个遍？

一心想着为儿子铺路的王后可不允许此事的发生。

“儿臣要去边塞了。”

江策此言一出，边上的宋月霜猛地抬头看向他，她才刚嫁给江策,还从未与他多说几句话,未与他圆房，他就要去打仗？都道边疆战况激烈凶悍，不少战将埋骨黄沙,江策此去定是凶险，倘若有个三长两短，宋月霜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宋月霜入宫，身上背负的不只是她一个人的责任，更是整个宋家的任务，宋家要她挑起后宫之首的位置，要她在王宫打好基础接应宋家。如果江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宋月霜岂不是成了新寡，储君的遗孀，日后没有那个世家贵族敢娶。

到时不止是宋家的计划泡了汤，宋月霜刚开始的人生也将就此止步了。

“殿下，臣妾听说边疆危险重重，此番前去凶险未卜，臣妾还请殿下三思而后行。”宋月霜思索纠结，还是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难道你不知道后宫不能干涉朝政之事吗？”江策淡淡道了句，看都没看宋月霜一眼，就把宋月霜吓得够呛，煞白了小脸。

王后闻言，即刻接道：“本宫也不准！”

“儿臣已经与父王磋商妥当，过几日便会启程。”江策放下玉筷起身，“母后慢用，儿臣告辞。”

“站住！”王后呵道，她不知道昔日听话乖孝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她了。

江策顿下脚步，没有回头，他知道自己在的这个位置有什么职责所在。他需要挑起大晋的旗帜，而不是窝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靠别人护一辈子。

他是男人，也有野心，想要天下归一，环抱山河。有热血野性的男人，就应该驰骋沙场，听刀剑厮磨的声音。

“当年父王能领兵出征，现在儿臣也能。”江策说罢，出了凤栖殿。

王后跌坐在梨木椅上，阖眼深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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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朝堂上，君上应下让江策出兵讨伐的事已经传遍了王宫，如狂风般一扫而过，席卷了整个京城，短时间内传遍大晋。

起初百姓们还不信，不相信君主会让唯一的独子出征，后来看到了日夜练兵准备迎战的谢家军，便信了□□分。

当年君王亲自征战沙场，士气倍增，整个大晋热血沸腾。果然虎父无犬子，都道储君年纪轻轻便骁勇善战，比起当年的君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京城酒馆乃至王宫里的宫人谈讨的话题都是江策要领兵出征了。

“听说了吗，殿下要亲自带兵讨伐边疆蛮兵。”扫地的宫人小声议论着。

“我也听说了，不过此事是真是假还不确定。”

“是真的，今早我亲眼看见殿下和小谢将军去了校场，好像还说了什么兵阵。”另一个宫人说道。

“当真？殿下英明神武，小谢将军又被称作玉面小将军，二人真是我大晋的风光少年郎。”

“都在说什么？”绿芽端着清粥在一旁偷听了一会。

“绿芽姑娘。”三个宫人见了绿芽噤了声，纷纷行礼。

三年前她们还是一同进宫的小宫女，现如今绿芽伺候上了储君宠爱的侍妾，自然地位也是不同了，见了面都得道一声姑娘，这些同期的小宫女只有眼红羡慕的份。

“你们刚才都在说什么？”绿芽问，她刚从御膳房出来，沈嘉宛受了伤，饮食要注意，加上胃口不好，到了下午才吩咐绿芽去端碗清粥来。

“绿芽姑娘不知道吗？”这些小宫女还想向绿芽打听此事呢，东宫偏殿是殿下常去的地方，应该消息更灵通才是。“听宫里好多人讲，殿下要去打仗了。”

“什么？”绿芽来不及多问，转身就走，只想快些把这个消息带给沈嘉宛。

谁人不知边疆的血腥荒蛮，那些邻国的蛮兵是出了名的凶残狠辣，听说他们闹了饥荒连自己人都会吃，平日里抢杀掠夺的事更是没少干。

偏殿的窗透着，微凉的阳光洒在白皙的手腕上，衬得肌肤莹嫩，这双手的主人面容憔悴，浅薄罗衫雪白，云髻银簪轻堆，如白月云霜，圣洁纯柔。

沈嘉宛已经一整日未出过房门半步，也滴水未进，芊芊素手间轻抚一支木簪，是江策给她的那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