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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一个星期,卫龙汉都是黑著脸,动不动就对人发脾气。
后来他又想,我这样是何必呢?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家不愿意,也就少强求些。也许这段情真的在消失,也许男人只是需要点时间。然后他怀著‘天涯何处无芳草'的心思,心平气和了一段时间,然后发现高估了自己喜新厌旧的本事。
特别是看见帮里的魏祺明和徐广龙有意无意地在自己前面摸摸搞搞的,心里就不安逸。终於在连著失眠的第三天,他用了自己通常使在刀刃上的情报网,寻觅到了周思作的踪跡。
走进贫民窟的时候,卫龙汉不禁捏住了鼻子,不知道是因為这里味道太臭,还是為了止住鼻尖里的酸涩。他给了周思作很多钱的,一想到他一分都没用,好像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似的,就觉得他讨厌。
只有这里的房租是最便宜的,水降船低,环境自然就恶劣。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还住在这里,完全是找死。卫龙汉越想越气,找到属下报告给自己的门牌号,一脚就把门揣了个碎。
单间。屋里很潮湿。房顶到处都是破洞。几天前下过一阵雨的,这个地方肯定是水漫金山寺。
简陋的小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破破烂烂的就像垃圾。床上躺著一座被子。上面很大一块布丁。卫龙汉走过去,一把将它掀开,里面颤动的身躯一目了然。他张开嘴正要疾色厉言,却忽然白了一张俊脸。
短短几天,床上的人又瘦了一圈,只剩皮包骨头。头发倒是长了不少,和他现在的胡须一样长。男人从来不会照顾自己,断了情失了意,更不会对自己好的。他是否还在為他们两人的事困扰?他不敢侥幸。却总是摆不脱对於男人其实是在乎他卫龙汉的认定。烦死了。
"思作。"他哼了一声,男人背对著他不理。只著一条短裤的腿曲起有那麼些春光乍泄,卫龙汉訥訥地摸了摸鼻子。
"思作?"他又叫了一声。最终不耐烦地转过他的身体。在发现男人双眼紧闭,身体竟然在打颤,脸白得不像话时,赶忙警惕地将他抱在怀里,火速检视。
"你怎麼了?"男人只是咬了咬牙齿,竟然虚弱得撑不开眼皮。卫龙汉提心吊胆地凑近,竟然闻到一股怪异的血腥味,但是又没找到伤口,觉得奇怪,难道?拉下周思作的裤子,他懊恼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重新裹住他血淋漓的下身,将人蛮横地抱起:"去医院。"那人挣了挣,喘了口气,低低地:"不要,我只是......痛经。"
卫龙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立刻跑出去在药店买了治痛经的药,十万火急的样子。拿回来让男人用矿泉水服了,不顾他的反抗,把人弄进了一家旅馆,借了浴室。
这还是他第一次清理这般污秽的东西。不过是周思作的话,不嫌弃。他是他的,卫龙汉帮他一边洗净xia • ti一边掐油一边篤定。弄完后又让人拿来最好的卫生巾,帮他兜上,再把棉质的内裤给他穿好。
整个过程中他都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像是在见病危的爱人最后一面。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喜欢他的。但自己是个坏东西,总是逃避过来逃避过去。
"还疼吗?"卫龙汉怜惜地替男人擦去头上的汗,"去看看医生吧。"
周思作把半边脸埋在枕头上,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这也能让他乐上半天。同时更加忧虑。
他不喜欢男人对自己冷漠的样子。其实他并没对自己说什麼重话,只是碰到自己想要搞清楚的问题,惩罚他似地仅是摇头而已。原来他总是想说什麼就说什麼的。从来没有过不置可否,更别说模棱两可。他怕他恨他,也希望他恨自己。很矛盾吧。
然后他又去医院捡了副中药。专门跑到附近的农舍高价买了只土鸡。怕就这麼吃了伤寒,又燉了些药材在里面以防万一。其实鸡汤可以在外面直接端,但他想自己弄,好能补偿一些。
他不会再让他离开。他的固执在向执著转换。他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他甚至提防著自己。
男人一觉醒来,脸色好了很多,他稍微放了心,又觉得很可怕的心悸。
他握住男人的手,对上他疲惫得快要死去般的眼睛,说:"思作,我爱你。别再和我赌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几乎受不了冲击地陷入昏迷。
明日又天涯(黑道美强双性)106
思作自从回来后,再没说要走。
依然是很少说过话,一天两三句就很不得了了。笑容淡得可怕,眼睛只是纯粹用来看的,再也没有感情。
卫龙汉不知道该怎麼办,他以為自己说出了让男人久违的那三个字,怎麼样也是该有点效果的。却不知对方為何更加萎靡。
有时他特怕两人如今相处的模式,有时又觉得这样也挺让自己心动的。男人仅仅是坐在那里不发一语面无表情,没有任何一个背景能够配得上他的安静,就这麼看著,也让他的感情渐渐往深处去。
何况他还没准备好做出祈求对方原谅之类的矫情,但又不知道有什麼能够比这样的低声下气更深入人心。而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在漫长的一生里,人总要犯一些错的。
"思作,该吃饭了。"卫龙汉对男人的照顾可以说没有一点疏忽,让对方感到自己努力对他好的同时又得消除与他的自尊心正面接触。往往搞得他筋疲力尽,好像一点大意都会惊心动魄。
更多的时间被他从要命的忙碌中挤出,一有空就带周思作出门散心,海洋公园,博物馆,大多休闲的场所他们都有手牵手地走过。男人有时候会把他的手甩开,有时也放任他软软地扣著。
卫龙汉总会被有时无时飞旋在心中的幸福感给迷住,在发现只有自己身处其中时窒息得只有那麼难过。
就是他如此处心积虑地安排这一切,但举步维艰这四个字老是主宰著两人的感情生活。让他无助地困惑和失落。
"安眠药。"今天他们刚从新修的广场散步回来,路过一个药房,周思作停下脚步往里面指了指。卫龙汉立刻恍然大悟地跑进去买药,出来的时候,发现人不在了,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他害怕男人不告而别,他受得住子弹,但受不住这样无言的打击。还好,回去后听见浴室里传来洗澡的声音,简直是谢天谢地狂松口气。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雨。卫龙汉特意添置了厚厚的毛毯,放在男人的房间里。包括那瓶安眠药,有一半换成了维他命。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让周思作度过了惨痛的一夜。
睡到半夜,卫龙汉被一声巨雷惊醒。窗外像鬼魅般舞动的树枝,以及幽灵样落了层诡异的家具,让他心中冷得无边无尽。
於是他起身,想去看一看隔壁房间的人。曾经他们总是睡在一起,开玩笑开到疲惫地纠缠著眠去。他怀念那些连深夜都觉安乐的日子。
当他轻轻推开周思作的房门的时候,正好一道闪电划过,照出了比雷雨之夜更恐怖的情景。
男人不在床上,而是跌在地上,像被刚才的闪电劈中般痛苦地翻滚著,撞歪了桌子,掀倒了软椅。他抱著头仿佛想把脑浆扯出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