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崩溃
医生允许病人家属进入病房看望病人，沈穆白进了病房，坐到秋天床边。
秋天很安静的躺在那，带着氧气罩，微弱的呼吸，惨白的脸，长长的睫毛扑在眼睑下面，安静而脆弱。
沈穆白轻轻的拉起秋天的只手，放在自己脸上。
“犬犬，我来了，你有没有想我？医生说你也许永远不会醒来了，可我觉得你会，所以给我个惊喜好吗？”眼泪颗颗的落下来了，沈穆白已经说不出句话。
他握紧秋天的手，温柔的抚摸着，他哭着在他掌心写下自己的名字——沈穆白。
然后轻轻的握住，轻声道，“握紧了，别丢下我，这是你答应我的，别食言，好吗？”
……即使医生说了情况很不乐观，但是没有人愿意放弃，沈穆白每天都在医院守着秋天，几乎是寸步不离。
给他捏捏这，锤锤那。
或者拿着他的手，在他掌心里写字，画画。
或者，数秋天的长睫毛。再或者，在秋天耳边轻轻的讲故事、讲笑话。
更或者，在秋天耳边说些只有爱人之间才会说的小黄段子。
这天，医生又把沈穆白叫到办公室，从那出来，沈穆白回到病房，坐到床边，静静的看着秋天，然后用手指腹轻轻蹭他的脸。
很温柔，很小心翼翼。
然后，他躺在了秋天身边，轻轻将他搂在怀里。
那样的轻柔，那样的小心，就好像怀里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
“犬犬，你要是醒过来，能好的话，我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个会吓到你的秘密。”
不知道是不是抱着秋天的原因，沈穆白睡着了。
这觉，他睡的很安稳。
醒来，看到怀里的人，眉目间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好像在说，“好。”
“你听到我在说什么，对不对？”
沈穆白看着他。
握着他的手，什么也不想，就只看着。
也许是天太冷的缘故，秋天又因为连串的并发症被送进抢救室。
每次，都让沈穆白近乎崩溃。
情况总算有点稳定，沈穆白坐在床边，握着秋天的手。
有点埋怨的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所以，老是这样吓我？”
“好吧，我承认被你吓到了。”
“我错了，犬犬你乖点，别再和我开玩笑了，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我多么想，我们俩爱辈子，这才七年啊，所以别放弃，好吗？”
……再后来，沈穆白有些承受不了，他看着秋天，看着看着突然间就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
时间就那么不紧不慢的过着。
快过年了。
病房里却没有点年味。
沈穆白握着秋天的手，笑道，“如果你还不醒来，咱们就要在医院过年了。”
秋天依旧没有回答。
“人家医院都嫌弃咱们了，要赶我们走呢。”
秋天仍然很安静。
沈穆白叹口气，然后躺到秋天的身边，小心地搂着他，握着他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犬犬，我好想你，想你的声音，你的笑容，你的切。”
秋天很安静，异常安静，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你个吃货，你这样每天躺着，不能吃那些好吃的，你甘心啊你？”
沈穆白满眼含泪的有搭没搭的说着。
没关系，这个人不回答，没关系。
因为，他知道，他听得到。
……
年三十那天，很多人都回家过年去了。秋爸和秋妈承受不住，被周洋他们几个年轻人接回家过年。
病房里只有沈穆白和秋天。
医生说，你们还是想想别的吧；其实说白了，是要他们放弃秋天……
沈穆白摸摸秋天瘦得脱了形的脸，冰凉的脸，没有点生气的脸。
“今天年三十，过了今天，明天就是新的年，我给你擦擦身上，整理头发，剪剪指甲好不好？”
沈穆白倒了盆热水，浸湿毛巾，点点的给秋天轻柔的擦拭着，看到秋天瘦弱的身体，沈穆白心疼的手直哆嗦。
他给秋天整理好头发，又剪了指甲，坐到床边，对秋天说，“医生说不能拔掉你的氧气罩，你看看你胡渣都出来了，你不是很爱干净嘛，所以快点好起来，我好给你刮刮。”
接着，沈穆白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打开，是对对戒。
“犬犬，我知道你的愿望是我向你求婚，今天我就向你求婚，嫁给我好吗？……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以后，我们永远都在起。”说着拿出个戒指给秋天带上，“那我的你是不是应该醒过来给我戴上？”
沈穆白看着安静的秋天，抿了抿嘴，又自语道，“好吧，我自己戴；哎哟，这世道啊，哪有新郎自己给自己戴婚戒的？你个不解风情的坏蛋……”
戴上戒指，沈穆白抓着秋天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你知不知道我好爱你，爱了你两生两世，你肯定笑话我撒谎，真的，我不骗你，我是从未来重生过来的，我们上世就是相爱的，嘿嘿，是不是觉得很神奇，其实开始我也觉得好神奇，但是当我知道老天给我机会让我重生继续爱你，我就觉得好幸福呢。”
沈穆白抚摸着秋天的头发，看着他，“我都从未来重生过来了，你还不醒吗？我跨越空间时间，千辛万苦来爱你，这么的不容易，你就赏个脸，好起来呗。”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上世抛下你走五年啊？我错了，还不行吗？这不老天都给我机会弥补你，你就消消气，醒过来呗，嗯，犬犬天……”
沈穆白舒口气，“医生说，你活不了多久了，长时间使用氧气罩对你也不好，可拔掉的话你会马上离开我。”
说着说着沈穆白哭了。
“犬犬，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你知不知道上世我已经经历次失去你的痛，你是为了报复我吗？再让我经历这样的次痛。”
“犬犬，我好累。”
“你是不是也很累？”
“我们起休息休息，好不好？”
沈穆白轻轻将秋天抱起来，在他耳边轻声道，“告诉你，今天我趁着人少，在医生那偷了这个。”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样东西。
“猜猜这是什么？”
“说明书说这种药只要服下克就足以致死，而且不会受罪。”
“我是不是很厉害？他们护士都没发现呢。”
沈穆白突然笑笑，“我上世可是随着你从那么高的天台跳下都没死，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毒死你老公我。”
沈穆白将秋天轻轻放下，躺在他身边。
握住他的手，紧紧的与他十指相扣。
“秋天，我爱你，很爱很爱。”
上世，我追随你而去。
这世，我依然会这么做。
我们起走。
如果有下辈子，我们还在起好不好？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d的手榴弹，破费了啊，好害羞，不要给这么大的啊，真的是破费了